“苻融过早的派出骑兵前来掩护撤退,或许是稳重的做法,但是也在告诉这里所有的氐蛮,他们的主将已经无力回天,所以他们会更加畏惧于抵抗。”谢玄微微眯眼。
跟在他旁边的王师校尉心里打了个哆嗦。
这个年轻人似乎格外的冷静而大胆。
稳稳地拿捏住了对方的人心。
“少将军,还要进攻么?”校尉不知不觉的带上了尊敬的称呼。
虽然谢玄没有一点儿官衔在身,而且谢奕实际上也是行军司马,而不是将军。
但是此时,校尉觉得这个称呼一点儿都不违和。
“把氐蛮赶出营寨!”谢玄如是回答。
王师将士们打起精神,似乎浑然忘了,他们只是腰间佩着短刀的弓弩手。
而氐人士卒也在扭头奔逃,似乎他们也忘了,自己的人数也不是很少,真的要战的话,到底是谁跑还说不定。
因此,袁方平在高台上看去,看到了谢玄带着弓弩手兜了一个圈子,逐渐从整个侧翼压制住氐人,其实也有些惊讶。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赞叹“虎父无犬子”的时候。
袁方平带着亲卫三步并作两步从高台上冲下去。
上高台的时候,他都没有遭受多少难以克服的阻碍,现在更是势如猛虎。
“尔等可还记得当日欺辱之邓羌否?!”不远处传来邓羌的一声暴喝。
接着,袁方平就看到,邓羌猛地策马,直接撞开阻拦道路的氐人士卒,手中马槊如恶龙出水,掠过人群和刀剑的缝隙,直接刺向被几名亲卫保护在背后的氐人豪酋。
那氐人豪酋面露惊恐神色,显然他也想到了自己作为曾经苻黄眉的手下时,对邓羌的嘲讽和鄙夷。
其实这种鄙夷,一直延续到不久之前。
邓羌归顺了关中盟,更是让他们的嘲讽变本加厉,不用担心苻黄眉的不悦,不用担心邓羌会用拳头直接砸在他们的脸上。
这邓羌,就是如他们之前所说的那样,一条狗,一个必然的叛徒。
可是这氐人豪酋怎么也没有料到,今日,邓羌不仅仅是用拳头来砸他的脸,更是打算直接用马槊要了他的命。
亲卫们的阻拦,聊胜于无。
马槊轻轻一荡,两名亲卫就闷叫一声,向两侧退开。
而马槊的势头并没有减弱,仍然向前。
一名亲卫眼疾手快,挡在了那氐酋身前,马槊当即将他洞穿。
然而这并没有结束,马槊继续向前,速度似乎都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这么再一次刺入那氐酋的胸口。
“昔日辱我,可想过今日?”邓羌的笑声响彻整个高台下的战场。
那氐酋瞪着眼睛,脸上交融着恐惧、不甘、愤懑等等神色。
死不瞑目。
不过其余的氐人士卒,登时如同发疯一样扑向邓羌。
当着他们的面,越过这么多人,斩杀自家豪酋。
对于氐人来说,这是耻辱,对于这些护卫们来说,更是耻辱。
所以他们只想着能够趁着邓羌这一马槊还没有收回来,直接要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