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告诉我,接收、押运税银的过程就好!”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要一字不差!”
“诺!”
魏四海也郑重起来,他知道,这是唯一减罪的机会,于是缓缓说道:“在四日之前,犯官奉上官之命,去镇守府接收税银、护送上京!
犯官当即带人前往镇守府,到了之后,镇守太监当着我们的面,清点的税银,可他们的速度很慢,直至日落十分,才清点完毕。
现在想来,如此慢的动作,应该也是故意而为。
之后镇守太监曹公公,以天色太晚、害怕出事为由,让我们在镇守府歇息一夜,第二天早上启程。
犯官看到天色以晚,实在不利于行,再加上曹公公态度坚决,只能留在镇守府。
当晚税银入库,犯官也留了人看守,以为万无一失,第二天清晨,还特意开箱看了一下,发现没有问题,这才启程。
可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后面发生的事,都和大人说过了。”
听了魏四海的讲述,贺元盛讽刺的一笑,冷冷的说道:“想必那位曹公公,应该好好招待你们一番吧!”
魏四海马上低下头颅,过了一会,跪倒在贺元盛面前,低声说道:“都是犯官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
接着话锋一转的开口:“当天晚上,曹公公设宴款待,犯官一时兴起,多喝了几杯,第二天起来有些头疼,又觉得银子在镇守府不会出事,所以大意了!”
贺元盛就猜到,向魏四海这种常年走运河的武官,一般都会非常谨慎,只有在被设计的情况下,才会被人偷梁换柱。
还有官船的沉没,应该也有问题,护银官兵中可能会有内奸,否则不会如此巧合。
不过贺元盛也有点奇怪,就是几十万两银子,还是在府库之中,是如何被掉包的呢?
“你先下去吧,明天随本官一起返回天津卫,若是你全力配合,待找回税银之后,本官会为你说话!”
内奸的事,贺元盛另有打算,也许能带来一个惊喜。
贺元盛还感觉到,天津卫之行,一定很不顺利,毕竟镇守太监,可是太子的人。
正因为如此,贺元盛才做出许诺,诱使魏四海全力相助,而找不回税银,魏四海要第一个倒霉,两个人有共同利益,是可以相信的人。
虽然不知道贺元盛的话有多大力度,可找回税银,本就能改变他的处境,魏四海自然会答应。
第二天一早,老周悄悄地来找贺元盛:“大人,天刚刚亮,通州百户所,就有人骑快马出城,奔着南面去了!”
“看来有些人的手,还真长啊!”
自从猜到税银丢失的背后,是太子的人在搞鬼,贺元盛就明白,陆炳勋为什么要把这个任务交给他。
此事明显是个烫手山芋,无论最后能不能破案,负责人都会倒霉。
等看到钱勇的反应后,贺元盛更明白,恐怕锦衣卫的某些人,并不希望此案告破。
出于谨慎心里,贺元盛让人盯着通州百户所,果然发现了异常。
“大人,要不要把姓钱的抓起来?”
老周恶狠狠的说道,来自内部的算计,是他最厌恶的行为。
“不用,钱勇只是个小卒子,顶多盯着我在通州的举动,现在我们就要离开,没必要多此一举!”
“可他派人南行,明显是通风报信,某些人知道你发现了异常,岂不是有了防备?”
“呵呵!”
贺元盛冷笑了一声,然后开口说道:“不打草惊蛇,狐狸怎么能漏出尾巴呢!”
顿了顿,话锋一转的问道:“我们的人跟上去了吗?”
“已经跟上去了!”
“这就好,我到要看看,是谁在算计我?”
其实贺元盛的心中,已经有了点猜测,因为跟他结仇的人不多。
只是信使南去的举动,让贺元盛疑惑,因为背后的人,按照道理来说,应该在神京。
“大人,我们能找到税银吗?”
老周有些担心,毕竟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了些。
“这就要看天意了!”
贺元盛心中也没有多少把握,因为此案一定会阻力匆匆。
何况锦衣卫内部,都有人算计他,贺元盛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陆炳勋的态度。
好在八十万两白银,不是小数目,无论转移隐藏,都是个麻烦事。
税银上还有朝廷的官印,必须要清除才能使用,所以在短时间内,不会出问题。
因此,贺元盛才不怕背后的人知道消息,而越想要掩盖某些事,漏出的破绽就越多,到时候有魏四海相助,找到破绽的可能会大些,这也是破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