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挥的心思不言而喻也。
如今很可能得不到,魏无忌允诺的土地,那么先前放出的话,如同覆水,又如何收得回来。自承认并非气运之子,这教顺风顺水的楚王挥如何受得了。
前脚方与齐国断了联系,今次又收不得秦国许诺的土地。就这事,便足够使楚王挥震怒了。
预料之中的事,果不其然,便听王案一声震响,楚王挥险些打翻了厚实的几案,可以想见其人怒气之盛了。
魏无忌极为无奈的说道:“楚王可知无忌的魏国丞相,如何得来的?”
楚王挥不意对方有此一问,当即一愣,随后便是一怒,呵道:“本王哪里管得了你们这许多,魏国与我楚国至多盟友而已,哪里还有管他人国中事。”
魏无忌又是一叹,道:“本来魏、楚无关的,可因眼下之事,却有了干系。那魏王当时与无忌空许约,只道愿与秦国交好,但是需无忌回魏国做丞相。
无忌被逼无奈之下,只得与妻儿分开,适往魏国,可是如今的魏王,因分了赵地之利,坐大了心中的野心,竟转过头来,要秦国给予他们土地。”
楚王挥心中有了一层不好的预测,下一瞬想法便成了真,只听魏无忌道:“魏国求的正是商於一带的土地。”
“魏假他岂敢。”楚王挥出离愤怒了。转而又发怒瞪魏无忌,道:“此事定与你脱不了干系,定是你无能,否则岂非教那反复小人魏假所欺。”
楚王挥反应过来之后,最想糊弄过去的,便是自己受到蒙骗一事。眼下只想将一切的人事,都尽数扑灭之。
却不知在不久,便会人尽皆知也。
此时尚不知的楚王挥,欲立时令庚辛将其斩杀,却得前来送午食,未曾离去的郑夫人相劝,“王你且消消气,此时不宜大动干戈矣。”
“为何?”楚王挥想也不想的问道。
那郑夫人伸出柔荑,一指一旁侍立的午柳,“王惯会取笑人家,袖一女子,如何能懂这朝中之事,不过是不愿见血腥罢了。
不若你且问一问午柳,举许他懂得。”
被点到的午柳,诚惶诚恐回道:“夫人又笑话午柳了,我又如何会这些。”
楚王挥却是耐不得这般,道:“午柳若是懂得,直言又何妨,更何况定秦国丞相生死,于你岂非亦是趣事一件,将来老了,还可向后人吹嘘也。”
午柳被逼无奈,只得说道:“王你且想啊,我们方与齐国断了交情,赵国又侍了秦国,韩国见下混乱不堪,魏国态度不明,且有与楚国相争之意。
若是再将秦国的丞相扑杀了,兴许面临的便是秦国出兵的借口,不若观望秦国对其丞相的重视程度如何,再下决定,为时未晚矣。”
楚王挥闻言,觉得甚是有理。甚至出言夸赞道:“午柳竟有此大才。”
午柳忙躬身回道:“成日跟着王身边,不过学了个皮毛也。”
折一魏无忌,得了忠心的午柳,楚王挥竟一扫阴郁,教庚辛将出鞘得青铜剑收起来,免得吓坏了他家心肝夫人。
又改下了主意,着庚辛将魏无忌带走,囚于楚国。
郑夫人闻得此令,瘫倒在楚王挥的怀里,乐不可支。嗔怪道:“我王如此爱重袖,实是我的福份也。”楚王挥一顿好生安抚,触手生的是暖玉生香也。
午柳极会瞧人眼色,赶紧将厅中侍候的一应人,尽数驱出,左不过此时无事,留得这对有情人谈天说地,自己则是快步踏出了政事厅,甚至亲手阖上大门。
做完这一切的午柳,回过身来守着政事厅大门,正好望见庚辛拖着魏无忌,渐行渐远的身影,眼眸微阖,复又垂下,不知作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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