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章忽然说道:“此次乃是秦国兵败,便是我六国后继无力,仍可一战也,秦国的要求未免太偏颇了。”
“匡章老将军才是有所偏颇的那一位吧,六国有一战之力,难道我秦国就没有了?须知如今是六国惧我秦国,我秦国可不惧你们。
如今是因为秦王、秦王后出事,方才不愿与诸位大动干戈。先前所提的,请世子回国,若是诸位欲以世子为质,那我秦国也无所畏惧。
昭世秦王生来英雄,其子有三,个个是胆。我等也不必拘泥于秦世子身上,从而受人胁迫,想必秦世子亦不愿连累秦国的。”魏无忌忽然改变了态度,完全不担忧秦济民。
同出一门的苏季,与魏无忌所学相差无己,余下的端看个人悟性,很显然苏季的领悟能力比魏无忌强几分。
对方改变态度的时候,瞬间也明白了用意。苏季却并不打算拆穿对方,时隔多年,不止魏无忌记得下山前,鬼谷先生的叮嘱,苏季亦是从未忘却。
即使不是同一阵营,也不可有伤害师兄弟的心思。
不止如此,苏季还打算帮对方一把,他按压下蠢蠢欲动的两人,道:“师兄的要求,季替六国君王应下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将盟约签订罢。”
将这最后一条盟约添加上去,双方丞相盖上自已的印章,将盟约一分为七,每国各待有一份,由各国此次出征的主将带回去。
接着便是归还秦济民。
秦济民回归之时,虽有已有了心里准备,仍被秦婴的那一身雪白,给刺痛了双目。
秦婴至此时,面上才有情绪泄露,艰难的阖上双目,又睁开,极是不忍,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济民回来就好,小叔将来见了王兄、王嫂,也不至于有愧。”
在这之前,秦济民都心存一丝侥幸,觉得自已的父母,肯定是用计,为了保存秦国,等六国退兵之后,又会再度活过来。
可是经过秦婴亲口说出,心里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叔侄二人在函谷关前,大力的拥抱着对方,将心中的那份苦痛传给对方。天上飘起的簌簌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两人的肩上,乌丝上,将两人渐渐淹没。
魏无忌与王贲则是站在一旁,也不知如何宽慰,因为他们也很伤心。直到王翦前来迎人,几人才走出这漫天弥漫的氛围,一个个都快冻成冰做的人了。
而另一面,六国军营中,将人放走之后,李益问道:“苏季丞相为何答应得如此痛快?趁机使秦国低头,岂非是快事耶?”
“此乃不义之举,季不愿诸位碰上。且这盟约,原来就是季心中的想法。”
匡章:“如今不止秦国需休生养息,便是我齐国同样需要,想必其他几国,也是如此。难道李益将军的赵军还可再征战?”
如今最衰弱的便是赵国了,哪里还能东征西战,若非五国,赵国早已不复存在。
李益瞬间不敢再多作口舌。
双方达成协议,秦国很快便将兵士收归回了函谷关,将远处扎营的六国隔绝在外。
六国大军亦苏季将盟约交予他们手上,并且将利弊尽陈,也各自收整军士,带着本着剩余不多的粮草辎重,各自返国。
自此函谷为界,七国十五年不得互扰。
此乃昭世十九年季冬是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