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先前宣读过的制令,又转于秦文谨之手。
此时秦文谨自怀中将制令掏出,轻抚过上面刻画的必杀二字,其间的深意,亦只几人可知。最明白的人,非秦文谨莫属。
因这制令便是为秦文谨而刻。
若无制令,下令尽杀赵军者便是秦文谨。虽有赵军反覆在前,可是杀尽赵军,有残暴之名,无端得此名声,于秦文谨不利。
秦文谨如今是秦国的军中魂魄,若是落了这样的名声,将来的战争中,恐无人敢再降。这是窥得一斑,而不知全貌者所思所想。
王翦则知晓,此乃昭世秦王护兄之举。
秦文谨更是明白这其中的曲折,更是明白秦昭世此举,既护兄长也护秦国。心里才愈发的难受。只是如今果已成,再去说因也迟了,只能尽力补救。
既然作为秦王,需要大良造的仁义。作为弟弟,需要兄长安全。那么便予了罢,正好儿子回归,亦可解释收手的理由。
是以,秦文谨放过了余下的赵军。
放归活下来的赵军后,秦文谨的大军亦再度起身,接着朝赵国推进。
随着残兵归国,一则消息也开始流传出去。
赵国人闻时大骇,秦王竟下令屠杀了赵军降将士,四千余乘,人数四十五万有余。
赵王盍也顾不得许多,找了在朝的将军李益,急忙商议对策,只是李益的精神好似也不太好,不若往日的气定神闲。
与赵五盍行礼时,仍错漏百出。
赵王盍只当其身子不佳,虽国难当急,仍关心的说了一句:“李益将军可是身体有所不适,还望保重身子啊,如今赵国的安危可就系在你的身上了。”
李益闻言,额际细汗直冒,显然十分着急,他道:“谢过王的关心,非是益身子不适,而是惊于秦王的残暴。”
不过是李益无心之言,却教赵王盍茅塞顿开,他道:“好啊,李益将军果然是个好智囊,秦王如此残暴无道,屠我赵军,本王定让他好好‘扬名’。”
扬名两字,咬字极重。说得赵王盍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只是再要说时,听宫人来了急报,道:“秦军打过来了。”赵王盍身子一晃,还是更加‘虚弱’的李益伸手扶住。
似抓住了浮水的稻草,赵王盍问道:“李益将军,方才可是本王误听了?”
李益亦惊得不行,然不能作伪,只得如实道:“王,秦文谨的大军已攻了过来,应早作打算啊。”
顾不得猜忌李益,此时只能临时任命李命迎敌。
李益迎敌之际,秦文谨的大军已兵临邯郸城下。
秦赵再起战事,已在弦上,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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