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起身躬身一揖,接着说道:“还请冯亭大人教我。”
对于赵括的了解,只限于诸人口口相传。
道是一位不谙世事的将门公子,多读了几卷兵书,遂有些骄傲自满,成日夸夸其谈,方才有了那广传诸国的名声。
今日得见,其人条理分明,心细如尘,言行举止有度。不应当如传言中那般不堪,这一点,令冯亭百思不得其解。
既生好感,自是能友好交谈下去的开始。
遂起身制止了行礼的赵括,道:“上将军欲知晓秦军的事,亭自当尽心陈说。何故行此大礼,况且赵国当下的问题,还是当初冯亭私心引来的。”
赵括面上仍挂着笑意,他道:“秦国乃是六国不耻的野蛮国家,冯亭大人这般行事,乃是常事,便是括当时若遇上相同的情况,也会有着同样的选择。
况且六国合纵,在苏季丞相的游说之下,早已是一体,虽缺合纵盟约,也是早晚的事,即便冯亭大人不选择赵国,另择他国,我赵国同样不会置之不理。”
这话虽不知有几分可信,可是道理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的。
冯亭一招祸水东引,秦军目下自是无闲暇理会韩国,可若是赵国同样败下来,韩国只怕是跟着一道受到秦军铁骑践踏。
思及此处,冯亭心中暗惊。
先前只当这少年将军,无意中提及他冯亭,屡与秦军交战之事,顺着赵括话中之意,一点一点的说下去,至此,反思赵国若败北,韩国的下场。
且另一层意思,若是赵国就此放弃长平。届时秦军会作何选择?
一席话说得切无比自然,偏生面前的赵括,仍是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一如先前谈话时的样子。可是幡然醒悟的冯亭,却觉得这笑里,大有乾坤,教冯亭不容忽视。
有了几层关系在,冯亭是一丁点儿的私也不敢藏。开始陷入回忆里,企图将所有的细节都回想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丝,有关于秦军的线索。
良久,方才回道:“上将军,关于秦军的事,亭只看见了几样。最懂的人应当是廉颇将军,可惜你二人未曾见上面。”
赵括无意识的皱了皱眉,有些疑惑不解,若是廉颇当真如此了解秦军,何以教秦军轻看至如斯境地。只是眼下这冯亭,虽是寥寥数语,亦可听出其对廉颇的推崇备至。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击退长平城外的秦军。
揉了揉突然弹跳的眉心,赵括回道:“冯亭大人尽管将你所知的事,尽数告知括便好了,括自有打算。”
冯亭几乎是带着忧愁的说道:“秦军的攻城机械,早已不似先前了。无比精良,且秦军比之往昔也强壮不少......
只是这些事,在一人眼前,都有些小巫见大巫。那便是秦军主将,秦文谨。”
“秦文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