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所设之地,背靠着一处有稀拉绿荫地,倒也勉强可以乘凉。苏季亦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若再这样,他都不知晓自已能否撑下去了。
好在此处并非是那沙土之地,所见之物,就在不远之处。然虽非是沙土之地,可也不如秦国修筑的官道,此时五行人快马奔来,扬起的尘,够这设棚之人,吃上好大口了。
棚中两人早早的便听见了车马之声,闻声愈近,不防车马滚尘而来,给呛了个正着。万幸的是,早已习惯此地风沙,一应食用之物,皆以厚布掩盖着。
见来人阵仗之大,棚里的人,先是抖落了一身的尘,才笑着迎了上去。
苏季一行人见两人一身粗布麻衣,却不见脏污,连日啃着干粮的他们,倒是对这棚中的吃食倒是多了几分期待。总算可以歇息了,这是众人的心声。
从人一部分陪着苏季几人入了棚子,便守候在其身边,另一部分则是留下来看管辒车及行李,还有一部分则是去将马匹喂饱。
苏季坐下之后,倒是突然之间有了闲情,四下打量。
此处虽然简漏,但是一应物什俱全,且收拾齐整。经历过前头那段荒无人烟之地,在此地歇息的人,倒是有了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对这两人十分好奇的苏季,问道:“敢问两位兄弟在此营生了多久啊?”
两人不妨苏季会问话,年长的那人笑呵呵的答道:“公子想必是头回来楚国罢。”
苏季不意有人竟能猜出,他是初次踏入楚地,愈发好奇,连连追问道:“这位大哥此言,何以见得?”
那年长一些的说道:“若是公子多来几回,便不会如此问啦,且我兄弟二人,在这入楚必经之路,也是头一回见着大人。成日与过往行人打交道,我们肯定没见过公子,这点儿子记性还是有的。”
竟是常在此地的人,想来是经营了许久了。
欲再问时,年轻一点儿的那人,已是端了吃食来,连日的干粮,几人早已吃得嘴中无味了,此时见了这粗茶淡饭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一时之间,只剩下食用食物的动静,与这四周挥之不去的躁热。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几上如同风卷残云。
一向最为守礼的韩国使者,难得的面色有几分赧然。只不过苏季与其他几位使者,根本没在意韩国使者心中的那点子小心思。
待兄弟二人将几案收拾干净之后,正是烈阳高照之时。一行人并不着急离去,苏季将先前被打断的话,重新问了出来。
他问道年长的那人:“你兄弟二人怎的想着在此处营生,多久了才能见着一个人啊。”
年长的那人,满脸苦涩道:“我家中兄弟多,不过会营生的少,父母年事又高,家中所需实在太大。且在街上营生那可是要给银钱的,我二人本就是为了赚点儿补贴家用的,如何能给了旁人去。况且公子说错了,此处乃是去往郢都的必经之路,虽是荒了些,人却是不少的。”
“哦?敢问两位兄弟,此地距离郢都,尚还有多少路程?”苏季好似随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