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不知遭自家祖父惦记的陆清尘,此时正感动的望着上首的秦王昭世,眸眶通红,若是他当真请辞,留在栎阳城中,亦或是随之迁往咸阳,都有一个极大的问题存在。
当初入秦之时,实行新法,其中得罪的人,可不止零星两三点。且星星之火,尚可燎原,遑论几乎得罪了半个秦国的权贵,宗亲。
若是陆清尘一朝失势,这些人一拥而上,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将其淹没了,若是合在一处,害一个退下高位的丞相,岂非轻而易举之事。
且因士师存在的缘故,他们知晓的消息更多,也更为全面。四下里不间断的动作,这才暴露无遗。
幸而在问题还未出现之时,秦王昭世便为陆清尘做了一个最好的安排。一国郡守,且守的还是旧都,那些个人,动手之前,亦得三思而后行。
秦王昭世雷厉风行的下了决定,又合情合理,诸臣无从拒绝,且又有实臣相护。既然无可逆转,只能将目光放在另一件事上了,方才陆清尘可是说过,已挑选好接任之人。
若是提前知晓乃是何人,暗中接触一二,是否可能提前做些准备,好能入了那位的眼呢。有朝臣心思百转,已经开始将目光放在新人的身上了。
然教他们失望的是,陆清尘并未直言此人乃是何人,只道:“王,此人近来定会有大作为,届时声名震天下,你便知晓是何人了。”
心知肚明的秦王昭世明白陆清尘此举,不过是糊弄朝臣的视线而已,免得教一些自作聪明之辈坏了国之大事。
遂应下陆清尘的话,他道:“既如此,便允了清尘爱卿之言。爱卿所举之人,定能如你这般,与昭世共同协理秦国,将秦国推上更广的楼宇。”
陆清尘伏地叩首道:“清尘谢过王的信任,然中途退出,亦是辜负王的信任。清尘有负有王也。”
秦王昭世自上而下,将陆清尘扶起,他笑道:“清尘爱卿过往功绩,历历在目。又有何辜负之言,陆老太爷亦是昭世的长辈,清尘留下在栎阳城相伴,亦是替昭世尽孝道也。”
此言一出,朝臣的身子又不知觉的低矮了几分。
秦王昭世此言,便是在敲打那些动机不良之人,陆清尘便是请辞之后,亦是秦王昭世的亲人。虎视眈眈之人,得掂量掂量,自家几斤几量。
今日最为要紧之事,已在朝会之上商议完毕。朝会散去,一无所知的陆清尘,心中挂忧陆逢年。压根儿来不及与任何人说道甚,便匆匆离去。
想与陆清尘通个气的应龙杰、周正,追出来便见着一个扬长而去的身影。
应龙杰、周正:......
午食后再服一剂与朝晨相同的药,陆逢年解下燥屎十余粒,热毒顿挫,口渴方止。诸症亦随之而解也。
身子顿感轻松的陆逢年,此时方才完全解脱出来。人大好了,亦有了精神去多想一想,几乎是瞬间,便觉出大大的不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