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过与国事有关之事,还是可以提上一提的。眼下便有一件事。
洛惜贤回头望了一眼,早已消失在眼中的丞相府,问道:“昭世哥哥,你是当真愿意放清尘公子归家了吗?”
秦昭世亦跟着回头望了一眼,瞧不见的丞相府,回道:“惜贤啊,此事说来是昭世的疏忽,今日来丞相府,昭世深感自身罪大恶极也。”
眼见洛惜贤面上带着不赞同的神色,他又接着说道:“惜贤今日可有感触?”
洛惜贤深叹一气,道:“确是深有感触。”
秦昭世将牵着的手轻举,对着月光,不同于寻常女子的白皙,洛惜贤的手上有许多的茧,常年练习各种兵器所造成的,最为明显的,乃是其使用罗经仪所磨出来的。
仔细摩挲着手中的茧,秦昭世心下大为感动,又带着几许伤怀,这些茧,多数为他而留,若非入了秦国,亦无需这般操劳也。
许是心有所感,洛惜贤回握住秦昭世的手,说道:“昭世哥哥,惜贤只做自已愿意且想做之事,并无任何人能勉强于我。先前寻清尘公子来秦,亦是如此,昭世哥哥无须介怀也。”
见其乃有几分愁眉不展,便问道:“昭世哥哥可是不信?惜贤现在便去将清尘公子撵走,这下总该相信了罢。”
哭笑不得的秦昭世,连忙伸手拉住转身欲回头的洛惜贤,道:“惜贤莫要调皮了,省得孩子们跟你学得,成日的在宫中捣乱,教宫人们叫苦不迭。”
洛惜贤轻哼一声儿,道:“看在你将要失去一位国之栋梁的份上,这次的口中无礼,便先放过你了。说罢,你究竟如何打算的?我亦只推算出,有秦国丞相有更替之事,个中内情却并不知晓。”
秦昭世笑道:“你呀,真是太过于忧心了。此事尚无定论呢,止不过是清尘与我私下提过一次,被我压下了。今日来丞相府,方才知晓,当时拒绝了什么。
清尘于我秦国,乃是一位国之栋梁,若是少了他,我秦昭世少的是一位左膀右臂,便是缺胳膊断腿儿,亦能继续生活下去,直到长出新的四肢来。
可是清尘于如今的陆家,乃是一片天。瞧陆老太爷身子骨健壮,可是他已年近古稀,早早便应逍遥之数,仍在为孙儿、曾孙儿之事操劳,实是昭世的不该也。
当初只觉得将阿雪托付于他们,用是打着为阿雪寻一个好夫婿之意,可如今教清尘常年在外奔波,一年到头,也无几次着家。若是哪日清尘倒下了,如今的陆家,便是天榻了下来。一片灰暗也。
定有人会说,年轻之时,便应拼尽全力去奋斗,去争取自家的一片天地。何苦这般恋家也。其实不然,清尘而立之年,便已做了常人一生也未必能做成一件事,好似在透支生命一般。
昭世与之年岁相仿,最是能明白其人心思了。若是再教其做下去,未必是好事。急流而勇退,亦不失为一件美事。再为他选上一件,两全齐美之事。
当然这些事,亦止是见下昭世的想法,清尘公子的未来,当然握在他自家的手中,待他与家人过完仲秋,寻了昭世再说罢。”
秦昭世话音方落,夫妻二人面面相觑,齐声喊道:“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