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子时,无庸打开窗子,看着一片云彩慢慢将弯月遮起,直至夜空完全陷入漆黑。
“时辰到了,老夫这便开始了。”
依理来说,不论是施蛊还是解蛊,都少不得下蛊之人手中的蛊引,双生蛊更是需要最为纯粹的巫女血珀,然而无庸并没有巫女血珀,可在他着魔一样的研究之中,发觉除去至阴的巫女血珀,另一种至阴至寒之物亦可解双生蛊。
那便是由八种至阴的花、草、虫、毒淬炼而成的寒凝精魄,这八种至阴至寒之物有的是千金难求,有的则被世人认定只存在于上古典籍之中,但是对于无庸来说,皆可寻得,唯有一样,便是元婴血莲,倒不是因为无处可寻,而是因为元婴血莲三年才一开花,不可遇、不可求,只能等。
所以无庸在备好其他八物之后,等了两年多才等来元婴血莲又一次开花之期,也就是数月前。
然而就在元婴血莲冒尖儿之后,眼看着花期便要到来,当时慕云漪却来到了雾隐峰,而无庸也知道,这丫头此来便是为了她中了淬心蛊的弟弟,天下的事情便是这么巧,能解那淬心蛊的正是那元婴血莲。
自然了,那是无庸并不需要解什么双生蛊,而慕云漪之需确实关乎世子之性命,所以他毫不犹豫,当即便告诉了慕云漪雪莹血莲即将绽放,再后来,慕云漪确实顺利采到了血莲,回去救醒慕云铎。
原本无庸做好了再等三年的准备,结果在一日去西峰寻旁的药草之时,无意中竟在一块大石后的阴面发觉,还有一株雪莹血莲含苞待放!
无庸惊喜不已,原来今岁这洹山西峰上不止长了一株血莲,只不过眼前这株较晚盛开且更难以发现而已。于是他守在这血莲旁,直至两日后的子夜来临,绽放之时,他顺利地采下了元婴血莲带回草庐,并且用了七七四十九日练出了寒凝精魄。虽然那是看起来这精魄并没有什么用,毕竟双生蛊已在世间销声匿迹了十几年,但是无庸始终隐隐有一种直觉——自己鬼使神差地将这双生蛊的奥义解开,也许并非是一时兴起的巧合,而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所以当无庸听到念柏提及“双生蛊”三字之时,无庸便知,他所等待的“天意”来了。
用了整整一夜,天际破晓之时,无庸对念柏点了点头。
“成了。”
眼看着念柏又一次要跪下,无庸先一步制止:“别动辄跪拜老夫,老夫还活的好好儿的呢!”
念柏挠了挠头,憨笑道:“是,小人不跪了。”除了叩谢,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此时谢恩之情。
“老夫之前说的话你别忘了,这会子你我都乏了,且去歇息一会,待醒来之后,你要信守承诺。”说罢,无庸打了个哈欠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念柏没有去偏厢休息,而是坐在慕修内室一旁的一子上,看着主子,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约么过了两三个时辰之后,念柏悄声来到无庸的房门前,坐在台阶上又是一个多时辰,已过正午,终于等到无庸醒来。
“怎得这么大日头还站在老夫这门口,莫不是你家主子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