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也无意继续追上,他伸手摸了摸胸口,确定那只小玉瓶存放的安好,然后回到了已经死去的施权身边,蹲下身将他背起。
“阿权,哥带你回家。”
翌日清晨,萧野赶回宫里时,天际尚未破晓。
孟漓看到小瓶,本是奇怪为何不是蛊虫,但打开塞子凑近鼻边后,便知等来了已与蛊源融为一体的心头血,至于这心头血是如何而来,孟漓无意多问,他只道:“甚好,你们在外面等候吧。”
目送孟漓进去将门关上之后,慕云漪看着狼狈不已、浑身是血的萧野,开口问道:“那瓶中之物是……”
“施权的心头血。”区区六个字,再次让萧野眼前浮现出施权将刀插入心口的一幕。
慕云漪没有再多过问,因为她承诺过萧野,此时由他自行处置,但是她心中有数,施权大约已是凶多吉少。
接下来,是许久的沉默,直至近一个时辰之后,殿内传来孟漓的声音,“你们进来吧。”
闻言,萧野甚至顾不得君臣之礼,先慕云漪一步推开门,迈了进去。
塌上的容月依旧未醒,慕云漪看着满头是汗的孟漓问道:“阿漓,容月她……”
“她的蛊已解,再过至多两个时辰便可醒来,只是……”
“但是什么?”萧野听到孟漓口中的犹豫,心再次被悬空吊起。
“我拼尽全力,只能让容月的一切从落花冢解开的这一刻恢复,可她失去的年华,仍旧无法弥补。”
“也就是说,阿月中蛊期间这虚长了十岁对她身子的影响,是无法消除了?”慕云漪的心思纯碱沉重下来,虽说容月的毒蛊已解,可于女子来说,年岁骤然衰老十年,无论如何都是难以接受的吧,何况这十年的影响不止体现在容颜上,更会体现在体能上。
“无妨。”
萧野执起容月的手,深深地看着她紧闭的双眼,轻声说道:“那些都不重要,只要她活着。”
这是第一次,慕云漪竟然在萧野冷毅的脸上见到了一丝温柔与笑意。
于是慕云漪的心也随之安定下来:是了,有什么比容月安好地活着更重要呢?
与此同时,宫中另外一件大事也在进行着——奚氏母子和靳川侯一族的审判。
御审的结果自是不必多说,奚氏母子谋害先皇天应帝证据确凿。而奚氏与她母家靳川侯府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恶行一早就被慕云铎和顺亲王府旧部们搜罗的明明白白,不过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亮出,加之墙倒众人推,当初观望之人此刻亦是锦上添花,上缴不少奚家罪证,如今数罪齐发,靳川侯府奚家遭受灭门之灾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再无翻身之余地。
早朝上慕云铎亲口撂话:“灭九族,抄家!”
后一日清早,慕云漪刚从容月所居侧殿出来,便见小宫女领着孟漓从外头走进院子来。
“方才进宫时经过曾经的靳川侯府,正遇到秦晟将军带其手下抄家,曾几何时那国丈府里门庭若市,大门门槛都要被踩烂了,如今一夜倾颓,真真是令人唏嘘。”孟漓啧了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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