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于你,因你而死。”
密道之上,是夜明珠皎皎华光。薛凌停在原地,紧紧闭上了双眼,任由刚刚才爬上地面的灵魂再次沉溺在无边黑暗,忽略了逸白那声“薛小姐切莫中计。”
薛凌还是中计,她那会才在薛璃面前情难自控,被江闳这么一提,惊惧从生。她觉得,江闳一定是知道了当日平城经过。他也觉得,若无自己非要跟阿爹回京,事情不至于到这一步。
当自己不能原谅自己的时候,就无比希望别人能开口说那些事不值一提,那些事不是由你而起。
偏江闳并未如此说,江闳说的是“他死于你,因你而死”。远比那会几句棱模两可,乱七八糟的话要简明扼要。
他说的是阿爹因自己而死。
薛凌左手又搭上了手腕,对着前头逸白道:“你先走吧,我并不识得你是谁,承蒙好意”。说罢又坐回了屋内,木然瞧着江闳。
她想听听江闳都说些什么,她要看看在别人眼里,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不管是谁,都死了干净。
逸白并未走,追到薛凌身边道:“薛小姐,无咎者,无誉。令尊必然不是......”
“我不知你家主子是谁,这是江府,不留客。”
“你走吧”。薛凌说的坚决,与阿爹有关的事,她也并不想太多人知道。
逸白见事无回旋,瞧着江闳道:“当年参薛将军的折子,江府占了一大半。依国公爷的意思,既是因薛小姐而起,缘由可说的清楚些,毕竟江大少爷的腿好好的”。说罢对着薛凌点头示意,也退了出去。
江玉枫未回,这屋里便只剩三人。江闳要说的事情,慕厌是知道的。正是能引瑞王前来的那一桩,非是故意拿来刺激薛凌。相反,这事没薛凌真就办不成,不然,慕厌也早就甩了手去。
江闳叹了口气,他看向薛凌,薛弋寒的儿子,年岁比玉枫还要小些。
“薛凌,我与你父亲,同僚数十年,一文一武,不说德惠社稷,总能算有功于江山。论身份,你该喊我一声伯父。”
“你送我阿爹去死,若不是薛璃在,你以为我会让你在我面前喘气?谁逼的我阿爹在狱中自尽?魏塱那时并不想他死。”
“你从何得知你爹是自尽?”
“谁逼死了他?是不是江府想假戏真做?我查得出来,很快。”
“哪来的戏?哪来的戏?戏是你爹写的,江府只是个陪唱。”
“我爹不会拿西北万里唱戏,若不是他写的本子被人动了手脚,该不至于自戕于大狱。我没耐心。”
“如果他真的是自尽.........”
“薛凌,是你逼死了薛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