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扶着齐清猗往里头走,一边恶心一边抱怨:“我六哥哥不就是当今皇帝吗,瞎了你狗眼看不出我是齐府三小姐?赶紧把我东西送院里,在把那东西丢出去。”
头上太阳晃的很,晃的魏忠都有点恍惚。这陈王府不似外头消息灵通,毕竟没什么人上门走动。他尚且想不起这个齐三小姐该是齐世言新收的义女,只呆在那想:这个三小姐,敢和皇帝攀亲了?
这要按常理,她还真没喊错。陈王是自家姐夫,那皇帝可不就是姐夫的弟弟,自己岁数要小些,可不就是该喊声哥哥?只是….只是陈王如今见了天子,那也得跪着喊吾皇。这个礼仪大家是种了什么瓜,得出这么颗奇葩豆来。
小厮爬了起来,见魏忠半天没动静,低声问:“爷,这搬不搬啊。”
“搬,怎么不搬,赶紧搬,不要沾了爪子,到时候洗不干净别赖爷没招呼着”。魏忠回过神来吩咐道。嗤笑了一下,刚刚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现着这么一想。这陈王妃该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回家里想了个招带救兵来吧。来这么个人,还真没办法。就算闹到皇帝那,为了面子,皇帝还得帮着呢。这齐世言要为了女儿玩这么一手,那还真是高明了。
思前想后,魏忠还是决定把这事儿报上去一下,府里来了生人,好像没什么理由打发出去。瞧着又是个有古怪的,别以后出了岔子,自己脑袋保不住。
齐清猗被薛凌扶着,连薛凌今日反常都不顾,自己开始抹眼泪,她以为自己都过惯了这种日子,可半个娘家人一来,多年委屈怎么忍的住。每次回去,还得装作千好万好的样子,防爹娘担心,今天在新来的三妹妹面前这般落魄,她又羞又气,却无能为力。
走着路,头上晃来晃去的心烦,薛凌一把拔了四五支钗子丢地上,跌的叮当乱响。这个齐清猗的没用程度远超自己的想象,以至于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装的,泥人尚有三分血性,谁能把这种日子过三年。
齐清猗被薛凌丢东西的举动吓了一跳,忙止住抽泣问:“落儿怎么了”。她实在怕这个妹妹气着了走掉。现如今,薛凌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薛凌总不能说看着你陈王妃气的很,踢了一脚地上簪子,没好气道:“我看大姐姐府上下人胆大的很,倒把自个儿当主子了。”
齐清猗越发摸不透这个三妹妹,她初见觉得这就小门户普通闺女,谁知一身武艺惊人,相处两日觉得是个心性好的,今日又见她满身市侩,以为是爱财,看现在举动,分明对身外之物毫不在意。凄然道:“陈王府又没什么指望,他们在这里,也是受苦了。”
她能怎样呢?只能在没人的地方抹抹眼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