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事不该多谈,却挡不住眼前女儿眸子里的雀跃,齐世言哽了一下,道:“是羯族的使臣要到了,礼仪之事自然就多。”
“这样,不知羯族来的是谁,可是要与我梁国和亲。”
“怎的关注这些,女孩子家,不操心琴棋书画,倒操心起公主来了”
“我想知道嘛,以前经常听人说公主和亲的戏文,原来这些都是爹爹负责的,爹爹真是厉害。”齐清霏是怎么说话的,是不是就这样眨着眼,嗓子眼里全是蜜糖,说出来的话甜的人不忍拒绝?薛凌一边想,一边模仿的费力。
原来这些都是爹爹负责的,齐世言搁着在桌子上的手一紧,后背瞬时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薄汗。
“爱卿,无忧她,身陨骨消,回….回不来了,朕,实在不知如何向齐太妃开口,只能请爱卿安抚一下,还望爱卿万勿推辞,是朕,是朕的过错。”刚刚登基的天子把他叫去御书房,痛心疾首。
身陨骨消,那是他的亲外甥女,他以礼部侍郎的身份,却是用一颗舅舅的心亲自送上的花轿。不出十天,死无全尸,死无全尸!
而后,自己又要亲自给妹妹送去了这个噩耗,可不是,这一切可不就都是他负责的。
“闺阁少女,少学长舌妇人。告诉你也无妨,来的,是羯皇正妃的两个儿子,石恒与石亓。你且先回去吧”。齐世言慌了神,只想快些堵住薛凌嘴,连使臣身份都毫不避讳,这虽不是什么朝廷机密,过几日人来了,也是要昭告天下的。但总要防着有心人暗中作乱,人到之前,该是嘴风紧些。
“女儿告退”。薛凌没捕捉到齐世言那一丝慌乱,主要是她说公主和亲就是顺嘴一提,压根没想试探,只是借机问问来的是什么身份,这齐世言倒是慈父的很,对着女儿连名字都透了个底朝天。
看着薛凌出了房门,齐世言把桌上纸揉成一团,翻来覆去的揉搓,间歇盯着门口,神色复杂,似乎在作什么分外为难的决定。
来的竟然是石亓,他居然是羯皇正妃的儿子。薛凌走的飞快,听到这消息多少有点吃惊。
平城多与鲜卑打交道,这羯皇的资料还真不多,不过记忆里,应该颇有岁数了。石亓看着还小,也不知这正妃是后面窜上去的,还是老来子。
这算是两国第一次来往,羯皇该不至于傻到让石亓那个看着就不靠谱的来担大任,这么算,那个叫石恒的才是主角。
她叫苏夫人帮忙,就是为了防着一行人窝在宫里不出来,凭她很难伸进去手,除非苏夫人让皇后霍云婉帮忙。如今瞧来,就算石恒不露面,石亓也一定会露面。只要她做点什么,让他多出来几次,不愁没机会。杀个羯人,没什么大不了的,薛凌一路走一路想的出神。
这几天是什么日子啊,来的尽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