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就不对味,可苏姈如瞧着她虚弱不似作假,这么些年在苏府里头,也曾见过几次薛凌抱恙,别不是真儿个头痛脑热,端得是会赶时候。
苏姈如道:“若是不适,不妨改改日子,我带个病人前去,驸马要动怒的”。薛凌靠着车窗坐下,掀了些帘子透气道:“不妨事,我用过药了,走走就好了”。苏姈如这便歇了声。
经过集市处,薛凌嚷着买了个素饼吃过,似乎面色当真好了些。苏姈如稍稍喘了口气,有心让她多歇歇,只随意关怀了两句,没提别的。薛凌颇为乖顺,靠在车厢上合了眼睛,一应答了,丝毫没出言忤逆。
二人和和气气到了驸马府,薛凌本以为来的算早,到了发现府里鼓锣丝竹早就唱上了。原最近永乐公主异常喜爱傀儡戏,早五更晚三更,凡她醒着,必定要有人唱着,所以倒显得他们来晚了似的。
苏夫人是府上熟面孔,永乐公主失忆后,越发依赖这个商妇。下人省了通传的活计,大礼将人迎到地方。
台子上唱的咿咿呀呀,永乐公主却也没多正经在听,自己拿着个半人高的傀儡人玩的起劲,黄承宣陪侍在侧,听见底下人报,已经在等着。
苏夫人老远便亲热喊请安,却并没行礼,而是继续往人堆处走着。倒是永乐公主一瞧她来,立即丢了手上东西,小跑过来扑进怀里,跟个女儿般撒娇。
黄承宣也几乎是同一时间起了身,追着来怕人摔了,又对苏姈如示好道:“夫人来了。”
苏姈如扶正永乐公主,这才正经行了礼道:“民妇给驸马爷问安。”
永乐公主根本不等黄承宣喊起,扯了苏夫人就走,薛凌低着脑袋跟在身后,黄承宣也追了几步,交代道:“又要有劳夫人。”
苏姈如与永乐公主,已有有几年的交情在,来来往往自是没什么可疑之处。即便黄承宣知道永乐公主没失忆,也由得她去。
终归府上难得有个放心的外人,苏姈如年岁又与死去的娴嫔相仿,权当抚慰一下永乐公主丧母的郁结。
秋躁已退,冬冷还未来,正是在院子里听戏吃茶的好时候。果子花饼上了,黄承宣便离的远了些。
苏夫人亲热拉起永乐公主的手,绕着戏台园子走的漫无目的,薛凌比往日都沉默,真跟个丫鬟似的跟着亦步亦趋。
走了好些时候,傀儡人偶也换着玩了好几个,永乐公主指着绿荫处喊累,要府上丫鬟去备置桌椅,就在此地歇息,午间一并用膳。
众人七手八脚前前后后去的干净,苏姈如拉着她看花看叶看蝴蝶,最后看到薛凌身上。从进了驸马府到现在,二人才四目相对。
黄承宣离的颇远,永乐公主却也不似往日歇斯底里,柔柔瞧过薛凌,又转向了苏姈如,仅留些余光瞥着,轻声道:
“早早就听说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