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还挂在薛凌身上,她轻踹了一脚,伸手将这畜生扒拉开,又听得齐清霏在旁边自言自语颇为潇洒道:“不回来就不回来,问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薛凌转头过去,恰合她拿了个小木棍将火堆捅的瞬间火星子四溅。
齐家的娇小姐能在野外生出堆火来也不容易,薛凌站着瞧了齐清霏两眼,随口道:“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怎么,齐世言还许你瞧这玩意儿?”
也不知是这词调沾了淫艳她不好意思,还是被薛凌直呼齐世言名字吓的,齐清霏捏着木棍从地上猛跳起来,腮帮子鼓的更甚,跟左右各塞了个核桃一般,叉腰欲言。却见薛凌转身往洞外走,瞬间丢了手气势全无,急急追了几步拉着她道:“三姐姐,你要去哪,你不要走。”
薛凌撇下她手道:“我带了条狗来寻你,不去牵进来,会把别人引过来的。”
齐清霏急忙放下手连连摇头道:“那你去那你去,可别把我大姐姐招来”,说完转念一想,自觉薛凌这是在护着她,又笑着撒娇道:“还是三姐姐你好。”
薛凌转身往外走,一团黑乎乎里笑的有些牵强。那狗趴在洞外,见她出来又是一阵猛摇尾巴,幅度之大,好似整个屁股都扭了起来。
等反应过来薛凌是拎着它要进洞,顿时缩成一团宛如赴死一般,好些折腾才算两人两畜在洞里坐定。薛凌先道:“你不是说要往西北去,怎走了这条道。”
齐清霏瞧着她,颇有些委屈:“我又没去过西北,怎知道如何走。太阳落下的方向就是西方,可今儿下雨,太阳一整天都不出来,我出了城没地方去.......”,她又嗤嗤笑,往薛凌身边爬了两步,抬头嘟着嘴道:“还好以前我们经常来玩,我认得这里,又能躲雨,又能过夜。等明儿太阳出来..”
“你怎么不等星星出来”,薛凌忍不住出言讽道。
齐清霏浑然没听出她话里尖酸,一扬脑袋道:“天上星星那么多,我也不认得哪个是哪个,月亮倒是好,可晚上不能赶路啊”,她倒油然生出些自得感:“还是太阳最好认。”
说完仍不足意,从早上如何出陈王府到路上如何跑了马,桩桩件件都掰扯的仔细,薛凌手指点在额头,就说她进来一直没瞧见马去了哪,还以为给那畜生当了口粮。
有这么个东西,马能将齐清霏驮到此处也算拼了老命了。只这位小姐的活泼模样,完全不是齐清猗嘴里要死要活的正主,连偶尔夹杂其间的抱怨,都一如既往像是小姑娘使性子闹个脾气,讨喜而不令人生厌。
薛凌听她吱喳了半天,露出些笑容道:“你大姐姐让我来寻你回去。”
齐清霏手脚并用连退数次,慌忙道:“三姐姐,你不要带我回去,我不想回去了”。她终有难得的伤感,眼睛里弥漫上水汽道:“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这般可怜兮兮瞅了薛凌良久,仍见她不答话,又三两下爬到薛凌身边道:“三姐姐,我知道你与苏哥哥受了冤屈,可他们不肯承认。
你等我去到西北,也学你爹爹一样,学我外公一样,建立天大的功劳。到时候,我一定要帮你和苏哥哥洗清冤屈,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就是最好最好的大英雄,苏哥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