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就心烦!”然后,快步地向外走去。
乔雪草刚好来到门上,来找小阳阳,就碰上了刚才那一幕。看着嫂子忿然离去,妈妈一脸难堪地在她床上坐着,乔雪草心里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她不忍心再看妈妈狼狈的样子,就转身走了。
她向那个小胡同里的家走去,如今那是弟弟小诚的家了,小诚也建了一个小家庭了。
乔雪草心情沉重,脚步也沉重地走到小胡同口,来到大门外,正准备推门进去,弟媳魏欣的埋怨声突然传了出来:
“小诚,你说咱妈和咱姐也太偏咱哥家了吧,你看她俩,一有空就去哥家,咱儿子她们都不管了。”
“咱嫂子跟咱哥不是闹离婚呢吗?她俩就是怕他们离婚。我知道,你比嫂子大度,比嫂子通情达理,咱不学她小心眼,呃!”小诚讨好加宽慰的声音。
“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善良的人一直善良,人家就看不到了!恶人偶尔发点小慈悲,就会惊天动地!”
“行了,媳妇,别埋怨了,善有善报,以后咱会有好报的!”乔小诚继续宽慰着。
这个时候,进去是不合适了,乔雪草又转身向胡同外走去。走出胡同,她想了想,便又去了村后的那条大河。
好久没有来过这条大河了,刚一站到河岸上,一股寒风袭来,乔雪草不禁打了个哆嗦抱紧了身子。大河上下的枯草,也被寒风吹得左右摇摆着,像在跟寒风顽强地作斗争,又像是在对同病相怜的乔雪草点头问好。
可是,乔雪草又哪来的好。她站在寒风中,脑海中回放着妈妈被王盼厌恶的情形,耳畔回响着乔小诚两口子的对话,她感觉寒风不仅在侵袭着她的身子,还在凌虐着她的心。
其实,小诚媳妇也够明事理了。爸妈给她盖不起新房子,她就跟着小诚住在了爸妈的破旧的小房子里。这样大度的小媳妇真的不多见,好多媳妇婆家给她们盖了新房子,她们还嫌小呢。
爸妈的房子让给小诚两口子住了,乔雪草就跟妈妈住在了一间临时搭建的窝棚里,爸爸则睡在了厨房里,加上小诚的儿子,一家六口人挤在一个小院落里,魏欣一直都是爸、妈、姐亲切地喊着,从没有过一丝怨言,小院里总是其乐融融的一片。
今天,乔雪草偶尔听到魏欣跟乔小诚的牢骚,人家说的也有道理,前些日子,她和妈妈的确冷落魏欣他们母子了。魏欣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王盼那边,哥哥染上了赌博,王盼还是愿意跟着哥哥,就这一点而言,她和爸妈也应该感激她,巴结她!
或许她们真的像魏欣说的,她们已对一直明事理的魏欣习以为常,而王盼的偶尔大度,已惊动了她们的天地!
可怜天下父母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孩子都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孩子他们不希望他过的好呀?可孩子多了,他们也有顾此失彼的时候啊!只希望天下的儿女,都对可怜的父母多一些包容吧!
寒风侵袭,枯草相伴,乔雪草想着已经年迈的父母,想着他们吃的苦,他们作的难,他们受的屈辱,不知不觉,泪水模糊了双眼。
“这里这么冷,一个人站在这里干啥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关切的声音,乔雪草一惊,忙转头去看,陈峰不知啥时候站在了她身后。随即,她想起自己脸上还流着泪水呢,又是一阵慌乱,忙转回脸,从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脸,然后对陈峰尴尬地一笑,答非所问地解释说:
“我这眼好像是风流眼,一见风就流泪。”
陈峰向前几步与她并肩而站,只是一脸怜惜地看着她,不说话不拆穿她。她,他还不了解吗?
“最近工作可还顺利?”一阵沉默,陈峰幽幽地问她。
“挺好的,只是还不够好!我还需更加努力!”只有提起工作,才能让乔雪草感觉生活还是充满希望的。
只是,她现在做得还不够好,她还不够强大。如果她能像那些成功人士一样,开着豪车住着豪宅,凭什么王盼,还是张美红、马大玲的,都得向她低头哈腰,那她的父母也就不会被她们看不起,甚至是厌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