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又稍坐了一会,说了些最近商路不太平的话,明里暗里的,有些内容与封元汐当日的话有些印证。又在钟越那里上了点眼药,暗示了封家或许和游荡在外的山匪聚落有联系。
这天黄昏时分,封元汐被叫到了钟越的签押房,不多时就出来了。转回临时住处收拾了东西,和钟夫人道别之后就离开了府衙。
封元汐前脚刚出府衙大门,后脚就有人把消息报到了封文峥的面前。
“这姓钟的,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是真的不想做这个官了。”
封文峥听了,跳着脚大骂了钟越一通。他父亲如今管着封家的生意,他只是打个下手,日后能不能接手这个肥差,还要看他表现。如今长辈们交代的事情,他竟然没有办成,心下自然对钟越和封元汐都恨的牙痒痒。
可是骂归骂,事情还是要告知长辈们的。
于是当夜,封家大宅里,有一处的灯一直亮到了后半夜。封家的几位中心人物,得了消息,凑在一处,对封家的未来开始了新一轮的盘算。
而这些,封元汐自然不知道。就算知道,恐怕也没有办法和此刻再次回到家中的快乐比较。
见到封元汐完好无缺地回来,肖氏自然是放心了。虽然封元汐被钟夫人照顾得很好,脸色都红润了不少。但是在做母亲的眼中,自己女儿还是吃苦了,变瘦了。于是这天的晚膳格外丰盛,恰好从家塾中回来一趟的封元昭也是沾了妹妹的光。
兄妹俩许久没见,先是封元汐去了关外,回来就是昏迷,之后又在千嶂府衙里被软禁了十日,两人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
晚膳后,各自交换了一些见闻。封元汐说的要多些,毕竟这几日的经历算得上跌宕起伏了。封元昭可以说的事情就显得少了许多,都是些平日里在家塾,听族中其他子弟提起的,关于封家的一些传闻。
“之前你刚进府衙那阵子,学里可没少传风言风语。”封元昭有些愤愤然,“今天你回家,明天还不知道那些人要传成什么样子。”
封元汐失笑:“一个个大家子弟,说出去都是读书人,怎么和市井闲汉一样,成天的东家长西家短的?”
“谁说不是呢?”封元昭撇嘴,“认真求学的,也有。都是些和咱们一样小门小户的,但凡家里境况好些的,天天想的哪有读书。又不能出去随他们撒野,拘束在学里,也就只剩这些消遣了。”
“那哥哥最近学业如何?那些人讲闲话,哥哥不会和他们打起来吧?”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封元昭急急道:“我之前听了汐儿你的话,可再不与那些人斗气的。如今我就想着,明年过了父亲的孝,考过了童生试,能去州府的官学里读书,离了这些人才好。”
“看来哥哥很有自信能考的过?”封元汐眨眨眼,“我可是听说,有些人终其一生都过不了这童生试呢。”
“那是有的人。最近我做的文章,夫子看过说是眼下这些人里,若参加明年的童试,只有一人能过,也必然是我。”封元昭说得相当自得。
封元汐听了,自然也是高兴的。她起身,从自己的首饰匣子里拿出了一个布包,放到了封元昭面前。
“那就期望哥哥能更进一步了。汐儿这次出去,确实赚到了银子,之前说的二十两束脩,就由我的私房里出,不必再劳动母亲。”
封元昭也没有推辞,收下了银子,很认真地对封元汐说:“妹妹放心,哥哥记得你的辛苦。日后为了那个目标,我也定然不会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