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汐欲言又止,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涨红了脸,连连摆手:“知府大人,元汐没有责怪知府大人您没有剿匪的意思……”
钟越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他在任两年,光整合手中的人员,让自己的政令能在千嶂城推行就花了不少功夫。就连千嶂的府军也才刚刚开始整合,千嶂山脉的匪患虽在,可他根本腾不出手来。
“知府大人,为什么您会觉得,民女和那些匪徒的死有关?”封元汐疑惑不解的道,“虽然民女觉得这些匪人该死,可裕通的车队有那么多人护送,民女怎么可能让那么多人看着,对匪人动用私刑?“
这小姑娘的疑问,相当的合理。钟越自己也觉得这番问话十分荒谬。也正因为预见了这样的情况,他才没有正式的升堂审,大张旗鼓的问一个十岁女童。
可是,要问吗?按照封家的意思。如果不问……眼看春耕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封家会不会又暗中使绊子呢?
钟越抬手,捏了捏眉心。
“仵作在验尸的时候,在尸体身上,发现了一些针。仵作怀疑,这些针是导致山匪死亡的原因。”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说这个谎了。
钟越不是擅长撒谎的人……不,也许应该说,不是一个擅长对孩子撒谎的人。这句话说出来,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局促感。
封元汐心中暗叹了一声,开口道:“这……知府大人,那针确实是我对那些匪人射的,可是,那些针上只是淬了麻药,会让人四肢瘫软无力,最多就是让人昏睡三两个时辰而已,绝对不会致人死命的。”
听到封元汐的回答,钟越反而是一愣。他原本觉得,那些细针虽然有蹊跷,但是一个孩子怎么也没办法在凶悍山匪身上留下这些针。
没想到,她居然承认了那些针是她留下的?
“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和山匪硬拼?为什么能把细针插到山匪体内?钟越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想听的答案是什么。
于是封元汐把当日的情形讲了一下。只不过在她的话里,那个玄袍白发的神秘人,被她说成了,当年重伤的父亲留下的遗言里,山匪头目的特征。自己是远远看到了那个白发人,想起父亲的遗言,知道仇人在眼前,所以冲动的冲出了保护圈。
“原来是当年的匪人?”钟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真有这么巧的事?”
封元汐犹豫了一下说:“元汐倒不觉得,这是巧合的事情。或许一直以来,千嶂山的山匪,就只有这么一伙。”
“……嗯?”钟越的眼睛微微睁大,“此话何意。”
“知府大人难道不知道?这千嶂到平嶂峪的路上,匪患频繁。路过的客商,如果不是准备充分,多家集结起来——哦对了,就像这次裕通联合一些小商户,组成大车队,多加护卫。十有**是会被匪徒袭扰的。只有封家的商队不会被袭击。元汐还以为是因为封家的车队够大,匪徒不敢来犯。可是这次……”封元汐说到这里,住口了,一双眼睛怯怯的看着钟越。
钟越不是蠢人。封元汐话说到此,他已经知道对方在暗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