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轮到那个神秘瓷罐上场。封元汐将制好的药油和瓷罐中的白色油膏在另一只药皿中调和。每次调整比例,都在自己的手臂上试验。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药婆婆已经查看过了封元汐给她的那个瓷罐里的东西。看着她的这一系列操作,也明白了她的思路。
瓷罐里的,是用油脂和药物混合成的一种药膏。要说的话更像是金疮药的同类,里面很多用药都是促进创口愈合和生肌的。如今这小丫头又把山香草和这种药膏混合在一起,想要达成的效果,药婆婆已经心中有数。
“前辈,我完成了。请前辈过目。”
终于把配方调整到满意的程度,封元汐放下了挽到了手肘的衣袖,把调好的药皿递到了药婆婆面前对她说。
此刻,封元汐的半截手臂上已经因为试验药性,留下了数道被刺激出的深浅不一的红色痕迹。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药婆婆没有接她的药皿,刚刚已经看到了整个制作过程,对于她这样熟知药性的人来说,已经知道这药皿中的药膏,到底是成还是不成了。
“前辈大概有什么误解。”封元汐见她不接,转身把药皿放在了石台上,说道,“我并不是为了什么素不相识的姑娘。我只是为了拿到山香草而已。”
“哦?”药婆婆眉头动了动,“这山香草对你来讲真的如此重要。”
“是。”封元汐说,“或许,可以救命。”
“毒草,可以救命?”药婆婆笑起来,声音嗬嗬的十分刺耳。
“那就要看,在什么时候,如何使用了。治病救人的药方里,可也没少有毒物入药的。端看使用它们的人要如何运用了。”
“那你做的这一剂是毒药,还是救人的药?”药婆婆的目光闪烁着未明的意味。
“或许……”封元汐想了想,“对那位姑娘来说,现在是救命的药。”
“现在?”药婆婆抓住了这个词,反问。
封元汐笑了笑:“她希望嫁个如意郎君,于是要治好脸上的瘢痕,这药对她来说,自然是救命良方。可如果那郎君日后待她并不如她所想,又安知她不会后悔今日治好脸上的瘢痕?说不准,到时候还要怨恨我做出了这样的药来呢。”
药婆婆听了封元汐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地笑了起来。这种笑声不同于之前那种诡异的怪笑,而是一种发自肺腑的爽朗笑声。
“药可以是毒,毒也可以是药。好丫头,有趣,有趣。”药婆婆自言自语着。
“一个小丫头都能明白的道理,可有些人却自以为是,哼。”药婆婆摇了摇头,“若有机会,真该让那些食古不化的人,也听听这番高论。”
封元汐面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老妪,然后长揖道:“不知晚辈是否通过了前辈的考验。还请前辈赐下解药,解了我那小兄弟身上的毒。”
药婆婆听了,收敛笑容,目光犀利的看向封元汐:“你对我药室中的东西,使用起来很是熟练嘛。还没有问你,你的师父是谁?姓叶,还是姓纪?”
封元汐低着头,心下暗想,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