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魏知仅仅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让这人生不如死。
魏知眸光森冷,脸上再看不见丝毫与程寰相处时的乖巧温顺,就连他在外人面前维持的谦谦君子形象也一扫而空。
整个人透着一股骇人的寒意,露在袖口外的手白得泛冷。
床上的男人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
魏知手指一动? 正要收紧缠在那人身上的灵气,半靠在自己背上的程寰忽然往旁边一歪? 似乎滑了一下。
魏知忙反手扶住程寰。
程寰的脸贴在他的掌心中,她嘟哝了一句模糊的话? 又睡了过去。
魏知怔了怔,换了个姿势? 让她整个人可以更舒服地靠着自己。
再回头看床上的男人时? 魏知的神色已经平静下来。
修士终究不同于凡人? 为了限制修士对凡人的屠戮,天地规则默认动手杀了凡人的修士,杀孽之罪将在四九天劫中翻倍化为心魔。
魏知静静地看了床上那人片刻,只是抬手抹去了他的记忆,便带着程寰离去。
两人飞至院外的时候,魏知察觉到一个招引邪祟的黄阶阵法落在了那个人家的院中。
他忙回头一看,程寰却像什么都没做似的,懒懒地趴在他的肩头。
魏知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和程寰一道回了客栈。
魏知前脚刚踏进房间,程寰后脚便醒了过来。
她拎着自己的沧溟剑走至窗边,开了窗,跟没骨头似的靠在窗户边上:“都处理干净了?”
魏知想了想说:“当年那些凡人我都记得清,没有遗漏。”
程寰瞥了魏知一眼,没有追问他为什么将这些人记得一清二楚。
人能这么长时间的记住另外一个人,要么在乎在了极点,要么恨到了极点。
她微微扬起头,让外面的风吹在自己脸上,有些凉:“只有凡人么?”
魏知灼灼的目光从程寰脸上移开,垂眸沉思。
程寰掰着手指头盘算道:“魏府上上下下少说也有一百多号人,说没就没了,这看上去也不像是凡间的手段。”
魏知不是没有查过这件事,但他当时年纪尚小,魏家出事的时候他已经烧得陷入昏迷,完全不知道周围的情况。
等醒来的时候,除了一地的尸体再没有任何痕迹。
加之后来又流落十方境,一眨眼十几年过去,再想查清楚这件事难上加难。
不过魏知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自己小时候的记忆,突然睁开了眼:“还有一个人。”
“谁?”
“柳鹏。”
程寰在脑子里搜寻了一遍:“未曾听过。”
“他是八位仙君之一,位列第四。”魏知说:“在我发烧前,他曾路过魏府,养父招待他在府上住过一夜。除此之外,魏府与修仙之人并无任何交集。”
程寰收回自己吹了半天的脑袋,关上窗,伸了个懒腰朝床上走去:“既然如此,明夜我们去他府上探一探,趁早了解此事。”
魏知没有异议。
如今天色将明,柳鹏又不是没头没脸的人物,他们须得更近谨慎。
只不过两人并没有料到,第二天不等入夜,客栈外就被重重巡逻的护卫所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