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馆大厅,坐满了和刁达方交好的阳山郡乃至其他州郡的江湖高手,上首坐着刁达方和一名样貌身材与中原人大不相同的男子,这人身材瘦高,眼如铜铃,发色棕黄,颌下胡须如戟,正是乌孙国国师,天池派高徒巴尔虎。
满场数十人交杯错盏,气氛炽热,时不时有人起身向刁达方和巴尔虎敬酒,刁达方则一一回敬,令人如沐春风,而巴尔虎却自持身份,只是微微一笑的点点头。
过了半晌,一名皮肤黝黑的胖大青年端着一碗酒起身,带着一名同样晒得黝黑的青年走到巴尔虎面前,恭敬的一躬身,说道:“师伯,我和胡师弟这些时日蒙您老人家看中指点数十日,武功突飞猛进,师父他知道后就说让我们好生感谢您,现在我们师兄弟就共同给师伯您端一碗酒,请师伯您饮酒!”
原来这两名弟子就是刁达方派去请巴尔虎的人,他们一路上游玩晃荡,本来一个月十多日的路程走了三个多月,呈上书信后,巴尔虎就赶快处理乌孙国中的事宜,待到动身东行时已是第二年六月中旬。
巴尔虎要有国师排场就坐着华贵马车带着六七个弟子,两人也不敢催促,众人又走了一个月多才到阳山郡,知道师伯是先天高手,一路上两人就极力讨好,终于得了巴尔虎的青眼,也就随手指点了两人一些,得了先天高人指点后两人都获益匪浅,于是就又借机表现。
巴尔虎笑眯眯的点点头,而后看了眼同样面带笑容的刁达方,开口用硬邦邦的声音说道:“好孝顺的孩子,你师父也是最得意你俩,拿来,我喝了!”
说完巴尔虎端起碗一饮而尽,而后笑道:“好孩子,去喝酒吧。”
巴尔虎自幼就在西域生长,对中原官话学的不甚好,加上性情冷酷,所以说话一直都是冷硬简短,等等两名师侄退下后,巴尔虎看着刁达方说道:“刁师弟你在阳山郡经营的不错!”
刁达方轻咳一声,低声道:“师兄取笑了,小弟这点成绩岂能入了你的眼界?”
巴尔虎轻笑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说道:“你的事情我已听说,竟然败在一名晚辈手中!丢人!也怪你当年不听师叔嘱咐,非要强练天光云影功,这才伤了心肺,不光绝了前程,功力也倒退了。”
“师兄你……”刁达方似乎被巴尔虎勾起往事,心头一急,说道,“往事就不必说了。”
巴尔虎皱着眉头说道:“你还有一分当年的样子吗?”
说完摇摇头道:“那个晚辈竟敢招惹你,就是忘了咱们天池派的威名了,明日你着人去请他前来赴宴,我来称称他的斤两!”
刁达方面色赤红,低着头轻咳两声道:“师兄教训的是,小弟稍后就派人去。”
巴尔虎又摇摇头,而后看着自己的弟子在下面和刁达方的弟子一同拼酒默然不语。
巴尔虎成就先天已经五六年,眼界境界早非凡俗,所收弟子除非资质极差的,这几年的耳濡目染下都修为日深,远胜原先,而刁达方的弟子虽然也得师父传授,可刁达方一来身体不好也就少有教导,二来境界有限又耐心有限,所以门下弟子多不如巴尔虎的弟子。
两班弟子比拼酒量其实就是变相的比拼内力,刁达方的弟子如何是对手,不一会就连连败下阵来,最后还是得了巴尔虎指点的两人上阵才算止住颓势,保下了刁达方的面子。
一直低着头的刁达方眼神麻木,最深处却满是狠毒之色,嘴角还挂着不忿的苦笑,他历来最喜争强好胜,又颇好面子,现在颜面尽损,却不敢表露丝毫不满,只对于害的自己落入这般被师兄弟子打脸境地的侯通天已经恨之入骨了。
侯通天却是如何也不知自己的仇家又恼了他三分,反而在院子里坐着摇椅给牛希亮讲着倚天屠龙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