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便将那王老秀才带了上来。
“舅……”薛晓仁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何况他舅穷得就剩一张脸了。
“呸,我没你这个外甥!”谁知王老秀才抡起拐杖就打,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就像刚知道他闺女和外甥有一腿一样。
“你个畜生,居然敢勾引自己的表妹,你还是人吗你,我要骟了你!”老王一拐杖就把薛晓仁打了个头破血流,要不是衙役赶紧拉住,非得给他开了瓢。
“舅,你昏了头了吗?”薛晓仁惊呆了,不知这老东西哪根筋搭错了。
“那孽障已经什么都招了,你抵赖也没用!”王老秀才说着给大老爷重重磕头,涕泪横流道:“学生教女无方,看家不严,罪过罪过啊!犬女自知愧对褚英雄,已经羞愧自缢了。还请老父母严惩这害死我女儿的孽畜啊!”
“呃……”赵二爷一愣,没想到这么惨烈,心说不就是搞破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吗?谁没干过呀,本县不会怪罪的……
“你闺女已经死了?”赵守正戚戚然问道。
“这个……还好救的及时……”王老秀才声如蚊蚋道:“捡回来一条狗命。”
其实王老秀才也不想这样,但他哪遭得住豪势之家的压力啊?都不用郑若曾出面,让人给他带个话,他就得乖乖的照办。不然,他全家都别想在昆山混了。
“哦,那还好,那还好。”赵守正松了口气。
赵二爷让王老秀才暂且退下,然后又‘啪’的一声,重重一拍惊堂木。
“这下你还不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两边衙役们赶紧拿水火棍往地上一阵杵,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笃笃声。
薛晓仁彻底没了咒念,知道再抵赖就得挨打了。他连秀才都不是,县太爷自然可以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他只好一五一十招认,自己不想丢了表妹这个免费,又图谋褚家钱财……按照律条,举告者可获贼赃一半……便诬告褚六响通倭的经过,然后在百姓唾骂声中,垂头丧气签字画押。
“肃静肃静!”赵二爷拍着惊堂木,让老百姓安静下起来,然后当堂宣判。
“按照《大明律》,凡诬告人笞罪者,加所诬罪二等;流、徒、杖罪加所诬罪三等,各罪止杖一百,流三千里。至死罪所诬之人已决者,反坐以死;未决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加役三年!”
赵二爷流利的背诵了法条,然后沉声道:“故而本县判决薛晓仁杖一百,流三千里,加役三年!”
薛晓仁登时瘫软在地。好么,这可不止是皮肉之苦了。一百杖打下来,皮和肉还在不在都两说?
“褚六响经查确系被诬告,当堂无罪开释,并赐‘抗倭炮王’匾额,以旌表其功!”赵守正又慈祥的看着褚六响道:“另外,因那薛晓仁通奸在先,诬告灾后,让你婚事泡汤,还蒙冤入狱月余,将其家产抄没,尽数赔偿与你,聊做安慰吧。”
“啊啊……”褚六响张大嘴巴,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啊什么啊,傻小子,还不快叩谢青天大老爷?”郑若曾呵呵笑着用拐杖捅了捅他。
“哦哦,草民叩谢青天大老爷恩典!”褚六响赶紧跪地使劲磕头。
百姓们见赵二爷办案如此爽脆,均感大快人心,也纷纷跟着喊起来:“青天大老爷啊!”
“不要这样说,不要这样说,我做的还很不够……”赵二爷假假的谦虚,感觉自己都要飘了。‘青天大老爷’在他此生最想听到的话里,绝对排前三的。
“继续啊,没完事儿呢。”看他在位子上又要扭起来的架势,吴承恩赶紧小声提醒道。
“哦哦。”赵守正这才回过神来,接着问褚六响道:“需要本官帮你解除与王家的婚约吗?”
“解除!”褚六响登时红了眼道:“俺可不戴绿帽子!”
“哎,你们还没成亲,还绿不到你头上。”赵守正摆摆手安慰他一句,然后对那王秀才道:“回去就退还庚帖彩礼,再补一份厚礼赔礼道歉,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王秀才忙点头不迭,心里暗暗叫苦,彻底赔了,赔大发了。
“你也不要难过,这是好事儿,总比成了婚才发现前。再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今日之后,凭你堂堂昆山炮王的名声,媒婆肯定要踏破你家门槛!”赵守正又安慰褚六响道。
“哎哎。”褚六响连连点头,自然说什么是什么。
“既然老父母这样说,老朽就要厚着脸皮截胡了。”郑若曾忽然插嘴笑道:“别看我这把年纪,尚有一女待字闺中,虽不是正房所出,却爱欲珍宝,人品样貌都还说得过去,不知能否斗胆请老父母做个媒,说与褚壮士啊。”
“哈哈炮王鸟枪换炮,我看行!”赵守正闻言大喜,重重拍案道:“就这么定了,退堂!”
应该是着凉了,今天头疼躺了一天,晚上才好些了,起来写一章然后赶紧睡了,争取明天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