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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陆直播的时间最终定在了周五晚上。
方安安安排的很全面。提前三天用工作室账号帮他发了微博，还联系了彩椒官方，一起给他的直播“预热”。
但事实上，林陆对自己红不红的没太多想法。
他有时候会羡慕楚应然那样的生活，做个小主播，打打小游戏。
出门既不用担心自己被狗仔偷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热度。在外面偶尔有粉丝认出他，拍张照片签个名，然后各走各的。
这种想法总是时不时地就冒出来一次。比如在话剧鉴赏老师又课程布置报告，以及形体课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时候。
也比如现在。
周五中午回到家，推门就看到一大票人杵在他家客厅，林陆第一反应是方安安给他接了什么真人秀综艺。
见到他回来，方安安对着电话说了句等等，然后拧着眉走过来问他：“你书房里放了什么宝贝，怎么还上锁了？”
书房没什么宝贝，就是有一排手办。是他跟着超话和群里粉丝定做的。有些是沈时欧的招牌英雄，有些单纯就是Q版的沈时欧。
林陆把书包扔在沙发上，摸了钥匙走过去，“没什么，我先收拾一下。”
这么说着，他拿钥匙扭开锁，把门开了一个小缝侧身遛了进去，转手“砰”地一声又锁上了门。
跟在后面的方安安被门甩了一脸，告诉自己忍住。
方安安找来的人除了化妆师，还有调试直播设备的，带着助理把书房堵的进不去人。
他今天起得早了点，回了房间，打算一会儿再起来化妆。
刚躺下，手机屏幕就亮起来，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林陆拿起来扫了眼，是已经“失联”近一周的楚应然。
消息是一条语音。
楚应然的声音听起来离话筒有些远，还蔫蔫的：“陆陆，救命啊。姓丁的那个狗东....那个人，每天晚上都要压榨我。昨天晚上两点才让我睡觉！”
林陆的困意一下子散了干净。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楚应然今年应该...还没成年。
没等消化完这一条信息量巨大的语音，屏幕上又弹出一条新的。
楚应然声音比刚才大了点，咬牙切齿的：“姓丁的还说什么，帮我抓骗子，让我去THG青训。结果呢！就是看中了我的手！”
林陆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手。
等等！他刚才那口气又提起来。
楚应然才去丁寂那儿住了几天啊，已经开始上手了？
林陆在心里暗暗骂了句老流氓，把手机屏幕戳的咔咔直响：“丁寂让你用手干什么了！”
楚应然没直接回答他，连着发了好几个抱头痛哭的小鸭子表情，然后又发了一条语音。
他语气越发气愤：“我白天单排辛辛苦苦打上去的分，晚上就被他坑的一个点都不剩啊！有时候还要倒贴！丁老头听不懂人话一样，我怎么暗示都没用，直说又不敢......”
刚才只顾着自己痛快，楚应然骂完一串才看到林陆的消息。
停了两秒，才疑惑的反问道：“用手还能干什么？打游戏啊。THG的人都不愿意带他，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了，又菜又爱玩！”
语音自动播放完，林陆手指一顿，默默删掉对话框里自己家的地址。
对方又在讲话，林陆直接退出和他的聊天界面。
但楚应然没放弃，连着给他发了好几条。语气也一改之前，软的不像话。
“陆陆～”
“你今天晚上救救我吧。”
“一直在钻石苟着，让我下个月怎么好意思去THG青训啊。”
林陆：“......”
他突然有点不知道该骂楚应然，还是该骂自己。
他有气无力的打字：ok，我晚上直播。
楚应然挂了好几个问号，他又简单解释了几句，和楚应然约了个时间。
*
晚上，方安安的宣传太到位，粉丝们一早就蹲在了直播间。
镜头打开的时候，林陆的屏幕上已经进入了游戏界面，正在逛商店。这个号是方安安不知道从哪儿给他找来的，上面英雄不是很多。
他和粉丝们打了个招呼，一边买英雄，一边从密密麻麻的弹幕里挑着回。
“不要送礼物了，随便玩一会儿。”
“在家，明天不上学，可以玩一会儿游戏。”
“唱歌？算了吧算了吧，上一个听完我唱歌的还在戴助听器呢。”
刚劝完粉丝不要送礼物，弹幕就弹出一条礼物提示。
林陆轻轻皱了下眉，想再说几句，看清消息内容之后骤然睁大了眼。
【THG·Ocean在林陆的直播间送出一个“彩虹告白”】
“彩虹告白”不是彩椒直播最贵的礼物，但价钱很特别，折合成软妹币恰好是520一个。
带有特殊意义的礼物特效一出来，不光是直播间的粉丝们，林陆也怔了一下。
沈时欧因为在彩椒平台直播，认证昵称带着官方的紫色牌子。更别说还有一群在沈时欧直播间，亲眼见证了他现场充值的水友们。
【Ocean！！活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奶奶！你磕的cp有售后了！！】
【我磕晕了，北极圈爱情故事今天发糖了！】
【沈哥直播间摸来的，看到沈哥打下金额的那一瞬间我就懂了。还有，这个男人付钱时的姿势真的很帅】
【饭圈风气能不能别到处传播啊，真是服了】
【不想看饭圈的你来明星的直播间干什么，哪凉快哪待着不好么，喷职业选手的时候怎么没见到有道德卫士站出来说电竞圈风气的】
【姐妹们冷静一下，今天是弟弟第一次在彩椒开播，恰好撞上沈哥也直播，可能就是看到了帮忙捧个场而已，别给弟弟招黑了】
弹幕吵得不可开交，林陆压根儿没心思去看。
他默默揉了下头发，感觉自己耳朵发热，不自觉坐直了腰后盯着屏幕说道：“谢谢THG Ocean...送的彩虹。沈哥你......”别送礼物了。
他话还来不及说完，沈时欧已经一键十连。
因为一次性送的数量多，礼物的特效也有所变化。满屏的彩虹挂着告白的话涌上来，自动弹幕跟着飘了数十条“Love U”。
满屏的“love”晃的人眼花，林陆只觉得自己脑子里都塞满了这几个字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灵光一闪，他清了下嗓子，学着楚应然平时直播时的语气问：“那沈老...老板，想看什么？”
弹幕笑疯了。
【老板想看什么！！快说！】
【谢谢老板给我们弟弟一个表演的机会，我们弟弟什么（姿势）都会！】
沈时欧没在直播间里回他，反倒是他的手机震动几下，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他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赶快低头点开。
SO：别送回来。
......这人神仙吗？怎么知道他刚刚想的什么。
林陆默默收回想去沈时欧直播间串门的想法，手指按在键盘上，半天也没打出一个字。只好眼巴巴地等着聊天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
过了两秒，对方输入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