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小陆，你不会还在慕尼黑吧？！”
方安安问的疑问句，却用了十分笃定的语气。
接到经纪人方安安的电话时，当然还在慕尼黑的林陆，以及整个慕尼黑一起，正在等待主持人宣布FMVP的获得者。
场下有观众蹦迪一样狂喊“Ocean”的名字。
林陆已经重新裹上了黑色长羽绒服，本来也举着灯牌在喊，但方安安不依不饶的给他打了好多电话。
眼看着全场就要安静下来，口袋里的震动也变得难以容忍起来。
林陆接通电话的瞬间摘掉了耳机塞进口袋里，飞快的调小了音量键，重新眼巴巴地盯着舞台上方的悬挂屏幕。
电话那边嘈杂声不断，方安安只当他那边还是信号不太好，自顾自地叹了口气：“我就多余问这一句，Ocean还没采访完吧，就算我现在说你被退学了你丫估计都不会回来......”
大屏幕上蓝色的浪花背景散开，一笔一画地写出花体的“Mid Ocean”。
场下的欢呼和尖叫在字母“M”显示出来的那一瞬间就炸开了，然后在Ocean的照片露出全貌时达到了顶峰。
无数色块勾勒出少年有些冷峻的眼睛。他一贯的没什么表情，微微的抿着唇，甚至显得有些凶，穿着印有队标的白色队服外套，简单又随意地插着队服裤子的口袋。
林陆想起来之前THG的出征服发布时，官博下面热评第一就是吐槽新队服丑哭的，白色外套加蓝色边条，和附近的某某高中校服简直一模一样，有图有真相。
他当时点开了图片看，校服的确很丑，常见的肥大宽松款式，土土的。
评论里还有人问“特么的怎么这么丑的衣服Ocean穿起来还是很帅？”
一般的电竞选手长期久坐盯着电脑屏幕，多多少少都有些职业病，驼背、近视之类的都很常见。
但沈时欧永远一副随时能出道的样子。
他个子高腿长，宽肩窄腰，作息混乱也从来没见他长过痘痘，打游戏的时候坐姿标准的仿佛在拍青少年保护视力宣传片，
林陆已经重新穿上了外套，他裹着袖子盯着屏幕上的人想，这人真的很犯规。
方安安被突如其来的欢呼声吓了一跳，安静了好久才扯着嗓子问发什么了什么。
林陆没说话，方安安喂了两声之后受不了的挂断了。
在由四面汹涌而来的欢呼声里，沈时欧很浅的笑了下走上前。
主持人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场上沸腾的声音渐渐消散，林陆很轻地抹了下眼睛，重新带上墨镜。
刚才激动的心情还难以平复，带着口罩输出让他觉得自己现在血液沸腾、头脑发晕，还有控制不住想哭的冲动压的他嗓子发涩发痛。
他拿出手机给方安安回电话，抖着手指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没找到耳机，估计是刚才蹦掉了。
方安安那边已经接通，语气凉凉地问他：“结束了吗？”
林陆努力的压了压嗓子，几秒后才开口低声说道：“比赛刚结束，还没采访。我再到门口等一会儿就去机场。”
方安安又叹了口气：“别等了，快点走吧。你知道你上热搜了吗？”
主持人正在用德语采访，他听不懂，但眼睛还黏在台上正在接受采访的人身上。
沈时欧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运动外套，林陆下意识的拉了下自己的羽绒服，十分理解了粉丝们想要冲上台送温暖的心里活动。
旁边两个不知道哪个国家的人还在争论刚才的比赛。台上的沈时欧不知道说了什么，体育场尖叫四起又乱成一团。
林陆也没听清方安安说了什么，只隐约听见了热搜几个字。他扯着嗓子才能盖过周围人的声音：“什么——对，我们赢了！是冠军！”
方安安头疼的捂住额头，同样扯着嗓子喊：“你又上热搜了！！特么的女装！你知道吗？”
“什么——”林陆捂着另一只耳朵，低头逆着沸腾的人群往外走。
“我说，你又上热搜了。”方安安无奈道，“你自己看一下，要不要发声明？”
柏林的信号很差，体育馆的人又太多。他的手机信号永远只有两格。
林陆打开微博登上了自己的小号，热搜页面上一片空白，只有灰色的小圈一直在转。
没办法，只能先出去。
出了体育场，等在外面的粉丝围在门口，看见他一个人出来就急匆匆的围上去。林陆脚步顿了下，十分有经验地抱住手里的应援牌，假装成粉丝自信的走过去。
两个头发也是粉粉的和紫紫的女生围上来，语气兴奋的问他：“你也是Ocean的粉丝吗？”
林陆有些惊讶，女生笑着指了指他手上还亮着的应援灯。
他后知后觉的有些脸热，但没否认。
“我们是来等Ring和ANke的。”
“听说Ocean等会儿会从后门走，你要和我们一起去拍照吗？”
林陆这才看见两个女生穿的是霞和洛的cos服，露着腿，裹着件短外套瑟瑟发抖。
11月，慕尼黑即将进入阴冷潮湿的冬季，这几天又才下过雨，晚上的气温直降到零度附近。
林陆从体育馆出来就觉得自己要被吹透了。他看了看两个英雄只有几片的裙子，默默地把外套的拉链又拉高了一些。
紧接着微信就收到了方安安发过来的一长传语音和图片。
方安安是个合格的经纪人，一般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习惯发文字消息。很少给他发这么多语音和图片。
前几条都很短，是方安安平静而亲切的问候，语气温柔而虚假。
“柏林好玩吗？”
“比赛好看吗？”
“热搜看了吗？”
旁边的女生没忍住笑了，挪揄地问：“女朋友吧？”
林陆叹了口气说不是，重新点开其中最长的那一条。
方安安语气平平：“热搜第一是THG夺冠，‘林陆女装cos’这条是第三，已经超过Ring和ANke的热度了......”
“没关系的，刚才我们粉丝群里有讨论过，大家都不介意这个的，林陆最近流量大嘛，我们都理解。”
看到他脸色不太好，cos“霞”的那个女生摆着手和他解释。
另一个女生也兴奋地说：“而且弟弟确实很好看！阿卡丽真的绝美了！没想到他居然也是欧神的粉丝啊，我靠我都不知道！我爱豆的爱豆还是我爱豆！这就是传说中的偶像闭环吗？把我也锁进去好不好啊！”
偶像闭环？
偶像自闭环还差不多......
林陆怕被认出来不敢多说话，十分坚定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挺喜欢林陆...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