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为了欢迎村长归来,村民们依照惯例,在新的小村广场上举办了一场隆重的篝火晚会,大家载歌载舞,有酒有肉,颇为热闹。
罗尔边吃边喝边跳,好好的缓解了一番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疲劳,又给众人讲起了外面发生的事。
“我跟你们讲,我女儿念书可厉害了!学院里的老师,教授,各个都夸她是个天才,同学们都把她奉作学霸,那日子过得,连我都眼馋!”
“我跟你们讲,我女儿可出息了,我回来都是坐的飞艇,飞艇你们见过吗?怕是都没听说过吧?”
“我跟你们讲,我女儿可能干了,丰饶谷地,你想想,那是多远的地方,她都能一个人跑过去考古,还挖出个大新闻,回头肯定就上报纸头条!”
说来说去,三句话总是离不开女儿,结果自己干了什么,基本都不怎么提。
倒也不是他故意低调,而是觉得这些村民吧,都没啥见识,啥都不懂,自己说了他们也听不明白,还要问东问西,搞得像上了知乎似的,什么问题都要解释半天,很是麻烦。
不过说着说着,罗尔突然注意到了某个不怎么和谐的细节,突然岔开话题,指着远方夜幕笼罩下的一座山头,问了一句:
“咦?是天黑的缘故吗?我怎么觉得,对面那座山,怎么好像突然变高了?”
“你们看你们看,我记得以前坐在这里,那山好像没这么高吧?”
这番话一出口,原本有说有笑的氛围,突然凝固住了。
但还好,只持续了一秒,大家继续有说有笑。
“村长,你喝多了吧?”
“胡说什么呢?村长什么酒量你还不懂?这明显是太久没回来,都忘记村子的形状了。”
“是啊是啊,村长你在外面过得那么快活,女儿又那么出息,以后该不会不回来了吧?”
听见有人问出这个问题后,大家逐渐安静了下来,似乎都很关心罗尔的答案。
而这个问题,恰好也是罗尔一直在纠结和犹豫的,他立马就忘掉了之前那点点的疑惑,吨吨吨的闷了半瓶果酒,然后才悠悠的说道:
“不行的,我是不会走的,这个地方,是我一定要守护的……”
村民们笑笑,等他继续说。
但罗尔又接着说道:
“可是,女儿也是要好好照顾的,不能让她在外面吃亏,被人骗了啥的……”
“所以我打算,以后每隔一阵子,就出去看看她,顺便给她捎带点村里的新鲜蔬果过去。”
听见他这么一说,村民们纷纷开始鼓掌。
“这样最好不过了,真不愧是村长啊!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
“村长这算是左手事业,右手家庭,真让人羡慕啊!”
“就是就是,村长你不在,大家也过得很好,你就放心去照顾小可莉吧,每隔几个月回来一次就行……”
“来来来村长,我敬你一瓶!”
罗尔被捧得一阵飘飘然,不知不觉间也喝了不少果酒,即使度数再低,也觉得有点微醺,恰是正好睡觉的状态。
于是又和大家闲聊了几句,他便回了自己房间,看了看挂着墙上的两幅女儿的画像,带着欣慰和满足感入睡了。
不过外面的村民们并未散去,只是熄灭了篝火和其他照明的火把和火盆,让黑暗笼罩住了小山村。
一位家里甜心果种得特别香甜的邻居侧耳听了听村长之家的动静,确定罗尔已经睡熟后,才打了个响指。
罗尔的家顿时变得扭曲和虚化起来,看上去有些半透明,似乎快要消失一般,但又一直维持着这种虚无缥缈的状态。
他又用嘴说了一句;
“可以了,村长不会察觉到外面的动静,会安然的睡到天亮。”
比起先前那种神奇的意念交流,还是用嘴说话更方便,也更安全一些。
一旁的胖子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地上的一片狼藉,吩咐了一句:
“阿大和阿二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吧,乱糟糟的。”
阿大和阿二,也就是笑脸和黑脸两兄弟,他们是村子里除了可莉之外最年轻的,所以很多杂活,都交给他们来干。
两人对此倒也没什么怨言,欣然接受了胖子的安排。
只见地上那些喝空了的酒瓶自动变得崭新,然后像是长了脚一般,蹦蹦跳跳的自己回了胖子的酒窖;而吃剩下的食物残渣和各种垃圾,也自行崩解成一块块马赛克状的碎片,沉入地下。
这个小广场又重新变得整洁漂亮起来。
整个过程中,没有半点的力量波动传出,还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自然感,仿佛这些瓶子就应该是干净的,整齐码放在酒窖里的;仿佛那些垃圾和残渣本就不存在一般。
这就是扭曲现实的力量,将原本不可能的事强行改写,唯有半神才能掌握的力量,超凡力量中位于真正顶点的手段。
但在这村里,只是用来清洁卫生而已……
可村民们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有丝毫的惊讶,还在探讨着更严峻的问题。
一个土豆种得特别好,面相特别老实的邻居一脸担忧的率先开口:
“接下来,该怎么办?村长好像发现了点什么?”
种甜心果的邻居当即没好气的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这不都怪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把村子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