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夜,楚国宛城守军二十万人,尽去大半,在缘,焰两国不要命地攻势下,宛城已经岌岌可危,虽然此刻勉强将敌人打退,但此刻的宛城宛如人间地狱一般,到处都是尸体和血液,破败地城墙和正在燃烧地房屋,有些躲在家里躲避战争地妇女老少不少都走了出来,望见眼前这一幕,眼里隐约闪着泪花,急匆匆地想要寻找自己家人的尸体,可夜幕之中,凡眼又怎么轻易瞧见?何况这宛城之内尸体早已上万,要找人谈何容易?更何况是不会说话的尸体一时间人潮涌动,但却没有任何一人哭出声来,包括那些可能已经失去父亲地孩子,他们坚强地望着眼前地场景,有的不是惧怕,而是愤怒,大楚人,从来就不怕战争,要想活下去,唯有战!这是烙印在心底的信念,更是他们从小便被灌输地理念
鱼王此刻脸色苍白,身体不得不倚靠在城墙之上,勉强维持战立,他不知道之前下午那一战他用他的刀杀了多少敌人,但唯一知道的,是楚团将士几乎已经打的差不多了,甚至连自己几个比较在意地副将都折损地只剩两人,而此刻那两人战立在鱼王身旁,却是持枪而立,那怕其中一位已经只剩一臂,但坚毅地脸上却看不到任何地疼痛,反而有的只是平静
“奶奶的,没完没了了!一个下午死了差不多二十多万人,接近三十万!你告诉我!这靳明是不是疯了,打仗那有这样打的?”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与鱼王一同前来驻守地戏志才,此刻他身上地伤势也不见得有多好,甚至自己那副盔甲心口处还能看到一道触目惊心地伤疤正是在焰国骑兵冲锋之时,为了支援鱼王留下的不过还好,虽然伤在要害,但这盔甲结实,却是挡下不少地攻势,而且戏志才多年打仗,对于一般小伤地忍耐力早就非比常人,此刻却也还能继续在城头处和鱼王进行商议
“我怎么告诉你?我倒也想知道这靳明到底搞什么鬼,本该进攻陈的部队竟然硬生生拨出来十万骑兵来进攻我们宛,要不是你特意留了一手,我怕是今天就慷慨就义,在阎王殿里和众兄弟聊天打屁了!”
鱼王难得爆了句粗口,却是将心中地郁闷多少说了些出来,就像话里之言一般,谁能想到为了攻一座宛城,焰缘两国几乎动用了二十五万骑兵,步兵更是不知道几许,几乎将两国之底蕴全部用在了这一仗之上,此刻鱼王他们还能守住宛城,已经是惊人地战绩了,可等天亮过后呢?谁都不曾去想,谁都不敢去想,这已经不能简单地用一场战争去阐述现在发生的一切,直接可以说是阎王殿直达地
“我们得请援军了,不然光我们剩下这些人,完全不够看,明天天亮,能不能守到中午都是问题,这要是守不到,咱们都得死!”
戏志才冲着鱼王说到,眼里却都是红丝,这一场仗死去的人太多太多了,不少将士转眼之间便不见踪影,换作了一具具尸体,他虽然不是第一次打仗,可终究还是个人,看到这么多视为己出地兄弟皆战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独活下来,心里这道坎终究还是说不过去
“援军?也得有援军才行,琅琊此刻正派出青龙团去守,而任晓团要负责守卫皇城,天问团早在琅琊之战便已经十不存一,启团没有陛下地调令,连国师都没法动用,涅团更不用说了,那些老世族巴不得我们战死,好让他们能更好地掌控朝政铺路,现在唯一能支援我们的,便是长林,可他们还得守陈!鬼知道!靳明是不是还有其他后手,你觉得他像是那么蠢的人么!”
鱼王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虽然楚国兵甲堪称诸国里面最多的那一批,足足有百万之众,可也因为如此,楚国地支出也是诸国里面最多,最大的,光是每年地军费便足以让君道常头疼好久,要不是在江南富庶之地,谁能有如此手笔!可此刻,最费钱力,人力的骑兵的死伤却是在两个月内足足达到了接近二十万!更不用说接下来还会不断地增加,这一场仗打完,中原诸国国力怕是衰减地不止一点两点,如果这时候远在北疆地鲲国强势入关,那么身为第一线地缘,焰两国还能抵抗地了么?这么大的手笔,到底是为了什么?
此刻在场所有人都想不通这一件事,而不光是他们,此刻在缘,焰两国临时主帅营帐内,号称为缘,焰两国第二主帅之称地饺子此刻望着底下中军司马呈上地死伤人数也是觉得焦头烂额!他是庸才么?不是!能被誉为两国第二的主帅,自然不可能是泛泛之辈,更不用说他一直都是负责边关的守卫,抵御鲲国一次又一次的入关,但为何今日这场仗打的毫无兵法,甚至是用那人命来填?饺子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何,只是此刻的他脸上有些苦涩,营帐内其他将领多多少少都受了不小程度地伤,有些本来应该在场地将领更是在今日一去便不回,这都是他的精锐啊!是他的嫡系!更是他几十年来苦苦经营地心血,在今日却是去了大半,而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饺子也不清楚,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底下地将士们交代,只因为他在开战之前收到了一封密信,而信上地内容便是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宛城,甚至还标注了时间,最后地期限便是明日午时之前,必须在城墙之上,插上属于缘,焰两国之旗帜,不然一切皆按照军法处置,若是旁人,他饺子必然不会理睬,甚至还要怒骂两句,回国之时更是会参奏一本,让那个人吃不了兜着走,可落款地署名却是让饺子打消了这个念头,写这封信地并不是别人,正是身皆两国相国印,被誉为浩荡天下第一宰辅地靳明
“将军!为何要这般进攻?若是按照我说的,我军将士的伤亡足足可以减少一半啊!这不像是将军您的作风啊!”
一位副官见到饺子此刻迟迟没有开口,却是忍不住,一头从座位上钻了出来,跪倒在饺子身前,大喊了这一句,而一人动,则众人皆动,看着这位将领上前,其他不少就心存疑惑地将领此刻也是不再顾虑,直接跑了上去齐刷刷地跪下,齐声喊道
“请将军给我们一个交代!请将军给死去的两国将士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