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声越来越近,最后止于躺椅边。
他在蒋凡晞脚边的地上盘腿坐下,手揉着她的脚板,和她一起望着同一个方向。
“还有三周就过年了,今年咱们回河北过?”绝口不提礼拜五上医院的事情。
蒋凡晞知道他什么意思,闷闷地问:“所以呢,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医院么?”
唐熠失笑。见躲不掉,说:“当然要一起去!”
蒋凡晞心情畅快点了,才回到在哪儿过年的话题:“就还是大年初二去河北吧,毕竟你爸和玫姨不是要过了年才回美国么?大年初一还是去给拜个年吧。”
“他都那样说你了,你还搭理他干嘛?”
蒋凡晞冷笑:“我要不搭理他,你心里也会不舒服,别以为我不知道。”
都是为人子女,她只要稍稍换位思考一下,就能体会唐熠的心思,所以她才不会跟唐世明翻脸。一旦翻脸,矛盾会更激烈,唐熠会更难做,在某些时刻,难免心里也会对她有所埋怨,觉得她为什么不能忍让一点。
心里再不喜欢,放在心里就好了,偶尔见个面,做做戏,对大家都好。
“那行,暂时就这么定了。”唐熠起身,跟她一起挤到躺椅上。
他长得高,躺椅就那么点空间,蒋凡晞快被挤下地,只能紧紧抱着他,这正中他下怀,将她紧搂在怀里,时不时亲她一下。
亲着亲着,刚还又气又委屈的某人登时就没脾气了。
……
蒋凡晞一晚上没睡好,天没亮就醒了。
窗外,黎明前的夜,黑得浓重。
身旁,男人睡得正香。
跟专家约的是九点,八点出门还来得及,眼下还有三个小时,她翻来覆去再睡不着,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片刻,干脆起来准备早餐。
结果早餐准备好,也才六点,天刚蒙蒙亮。
蒋凡晞在客厅坐了会儿,越想越焦虑,只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她去书房打开电脑,上网查了点文献,想先自己了解这个病的机理和治疗效果。
才看了个开头,她就确定自己确实不孕,不需要专家诊断,她对照文献上所提到的几点就能确定。
一般有正常夫妻生活一年以上没怀孕,诊断为不孕症。
现在是一月下旬,距离她去年一月初去波士顿与唐熠团聚,确实超过一年了。
如果这一年他们只是隔三差五,那她倒还能安慰自己运气不好;可这一年,他们除了生理期,几乎都有在努力。卷面都做满了,结果一道题都没答对,卷面分零分,那肯定就是有问题了。
越往下看,蒋凡晞就越不安,太阳穴一根神经突突地跳着。
她已经接受自己不孕的事实,现在祈祷的是——希望是相对性不孕。这样无论身体哪里出问题,治疗一下还有怀孕的机会。
如果是绝对性不孕,那便是先天性的,很难治疗,几乎不可能怀孕。
在最烂的结果面前,一般般烂的结果已经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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