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听是书妖的别称,原来书籍放久了也会成妖,连上面的文字也会做怪的。
所以观音大士要叫人选用照妖镜来定住它,否则它会捣乱的,书妖对本书自然了如指掌,知无不言的。
于是玉帝对大伙道:“皆散了吧,感谢大士解惑,请来我御书房一坐。”
大士欣然前往,命龙女与金毛犼在此等候,她便稳步去御书房了。
沏了茶端上来,果然是仙茶中极品,浓香扑鼻,观音大士也不由连连夸奖,如此上品的龙涎茶,她也平生第一次品尝到。
玉帝无喜无悲,淡淡道:“这是黄龙天的贡品,每岁献贡一次,约一斤左右,大士若是喜欢,传朕之令送大士半斤。”
真龙天子品龙涎茶,何况玉帝还是神龙天子,他的待遇自然是普天下第一,连佛祖也望尘莫及。
玉帝突然问道:“朕所关心的是那柳祖的神魂竟然不在了,不知去了哪里?大士能替朕解惑一二吗?”
观音大士道:“其神魂已走失,可能入了轮回,也可能去避劫了。
如今柳祖拦腰而断,可见本体受创极重,若其神魂不避劫恐怕也无法兵解。”
玉帝微笑道:“如此甚好,甚好,朕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自从西王母遇害后,玉帝也变得有些神经质了,一有风吹草动,就惊慌失措,就像上次那龙王面圣将其孙儿当奏折掏给玉帝,把他可吓坏了。
观音大士拿了茶,笼在袖子里便回去了,龙女牵了金毛犼便来迎接她,见她眉间有忧色,便道:“主人可是担忧柳祖?”
观音大士道:“柳祖的神通,我也领教过,我只担心那小子,若是其定力不够,无法渡过心魔劫,他境界提升太快,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龙女道:“柳祖是其本尊,难道也无法帮他吗?”
观音大士道:“可是那小子的命格给人动了手脚,因此柳祖也不想沾染因果,所以进入时间长河去旅行去了。”
龙女这才知道观音大士对柳祖的行踪了如指掌,可是却没有揭破,上位者的心思是下人无法妄自揣测的,龙女明智地住口不语。
龙女看似年幼,可是自幼跟随大士修行,其实也有几千纪元了,她也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忧应该分担,不能越线。
作为下人,始终应谨记自己的本分,不要自作主张,否则会画蛇添足,反而不美,招主人猜忌。
却说陆广正与弇兹氏在交谈,可是寺外商队正在与藏民交换着物品,尤其是对优质的藏药,商队是来者不拒。
陆广却睁着双眼,正在喃喃自语,他此前所见的全是心魔勾起的幻境,只是他浑然不觉。
就在他想要问弇兹氏真相里,突然寺庙里传来钟声,连敲了三十六下,那是晚斋时间到了。
贡仁达玛却微笑着看着陆广,突然间陆广眼中神光又聚焦起来,眼前一切景象都与刚才相见时一样。
老和尚正在命童儿煮茶,茶水未开,可是自己如过了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陆广怅然若失,他想起前世所看的邯郸梦,说的事情与自己刚才的很相似,难道自己是在渡劫吗?
他突然听见老和尚在念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陆广身子一震,他知道这是金刚经最后一句,老和尚所念此经似大有深意。
陆广等老和尚念完经,就讲起与沈灵犀的过往,并把此次前来找她的事也说了,向老和尚打听,这附近是否有这么一个人。
老和尚闭着眼,敲了一下木鱼道:“放下!”
陆广很是失望:“我最近寝食难安,就是特地来寻找她,否则我将失去极重要的东西。”
老和尚依旧大喝一声:“放下!”
陆广心有不甘道:“这段情我难以释怀,你叫我怎么放得下。”
老和尚突然将木鱼往虚空一敲,突然似一声炸雷从陆广耳边炸响:“放下!”
陆广一阵失神,耳朵嗡嗡直响,过了半晌,突然向老和尚施礼道:“多谢大师指点,是我愚昧了,着了相。”
当陆广走出寺庙时,只见山脚下的市场里,人声鼎沸,好一个红尘世界,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又利来。
这时王露思过来道:“少主打探到消息了吗?”
陆广笑道:“我已放下了这段情,等交易完成,我们便去送雷大哥回故乡。”
突然一个幽幽的女声在耳边道:“恭喜仙君渡过了心魔劫,你我既然有缘,何不来冰宫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