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看着疯癫等的老婆婆,摇摇头,深深的叹出一口气。
“我娘很早就这样了,这里不正常。”翠翠指了指自己的头,“是祖上遗传下来的,没法治。”
“这样啊……那太可怜了。”凰羽叹息道。
翠翠蹲下,将散落一地的锅碗瓢盆拾在怀里,背对着凰羽,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啊,趁着父母还活着,多孝敬他们,也不让自己后悔。”
“是啊。”凰羽认同道。
这样一想,她自从回去还没有好好和爹爹娘亲待过一天,不是跑出去玩就是去找师父,心里有些愧疚。
等回了天界,她一定要好好陪陪爹爹娘亲。
晚上,屋里很黑,只点了一根蜡烛。
屋子不算大,凰羽粗略的看了一眼,房屋四壁空空,只有一张足够坐四个人的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上点着一根黄色的蜡烛,烛光微弱,烛心发红,像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稍微有一阵风就能让它熄灭。
墙上布满斑驳的雨痕,生着绿色的青苔。墙角处蛛网密布,放着一个黑乎乎的大箱子,用生锈的铁锁锁着,像蛰伏在角落里的怪物。
大概每一家都会有一个这样的箱子,装钱财或者贵重物品,只不过大多数人家都会选择将箱子放在卧室里,放在大门口凰羽还是第一次见。
左右两间屋子都敞着门,再往里看就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阵阵冷风穿过破损的木质窗棂,破烂的窗纸随风飘荡,飒然有声。
凰羽蹲下帮翠翠捡拾碗筷,脚下灰尘堆积,每走一步,都会带起飞扬的细碎尘埃,蹲下的时候,就闻见一股腐烂的气息,在连前弥漫开来,呛人口鼻令人作呕。
凰羽悄悄捻了些灰尘放在鼻尖,闻见一股刺鼻的酸臭味,淡淡的血腥气夹杂在里面。
“表姐,你在做什么?”翠翠突然回头,用一双阴冷的眼睛注视着凰羽。
凰羽用抬起的手指揉了揉鼻子,假装打了个喷嚏。
在掩盖自己做法的同时,她忘了一件事。
喷嚏一打出来,瞬间,面前灰尘翻滚,形成了一股小小的龙卷风。
凰羽连忙站起来,但还是吸进去不少。
这味道太难闻,吸到鼻子里让她一度干呕。
翠翠扇了扇灰尘走过来,看着凰羽的眼神有些古怪。
“表姐,有些东西别乱闻。”
说完就抱着碗走出去。
凰羽定在原地。
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自己从见到翠翠就没有动用神力,就算发现了什么,也只能说翠翠看到她行为有些不寻常,并没有发现她是神。
自己不能乱了阵脚。
“表姐,给我搭把手吧,要做饭了。”翠翠在外面喊道。
“哎,好。”凰羽应着,拍拍手走出去,关门之前深深的看了大箱子一眼。
因为刚才她打喷嚏的时候,听见里面有扒箱子的声音。
隔壁的隔壁就是厨房,推开油漆斑驳的木门,但见厨房里只有一个用未经烧制的毛坯砖建成的灶台,外面被烧的漆黑,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
厨房又小又潮湿,进来两个人就有些错不开身。
除了一个大灶台,就是一个断了一条腿的残破碗柜,碗柜倒在墙壁上,碗筷放在里面,用一层绿色的纱布盖着,看的人瞬间没了食欲。
翠翠从灶台下掏出打火石,咔嚓咔嚓点着了柴火,把柴火放进漆黑的灶膛,又抓起旁边的柴火一把一把塞进灶膛。
“柴火还没潮,算是万幸,不然连饭都吃不上。”翠翠边忙活边说。
翠翠蹲着往旁边挪了挪,够到一个铁盆,铁盆里有一个葫芦做的舀子。“表姐,你帮我去院子里舀点水。”
“好。”
凰羽接过铁盆走出去。
院子里有三口大缸,分别镇压在三个方位,只有靠近棺材的方位没有大缸。
凰羽只瞄了一眼就走向最近的大缸——距离棺材最远。
她能感觉出来,翠翠在后面看着她,所以她不能再有让翠翠怀疑的动作。
“呱呱呱呱”
枯木上落着数不清的黑乌鸦,它们“呱呱”不停地叫着,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大缸就在枯树下面,大概到凰羽胸前,里面盛满了水,几只乌鸦还在大缸边缘上站着,低头喝里面的水。
凰羽抬头看了一眼乌鸦。
乌鸦见到有生人来到倒也不觉得惊奇和害怕,几只朝着她呱呱的叫,歪歪脑袋懒散地抖了抖它晦涩的羽毛。
凰羽又朝前走了几步,那群乌鸦就有些炸毛。它们用警惕的眼神威胁着生人,看到她手里拿的盆更是暴躁。
“你们也住在这里吗?”凰羽抬头问乌鸦。“我可以舀些水吗?”
凰羽一说话,乌鸦更是暴躁,支棱着翅膀准备攻击凰羽。
有三个水缸呢,不让舀这一个,她再换一个不就得了。这样想着,凰羽转身朝另一口水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