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很惊讶,低着头说道“啊……这样啊……唉……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封淇奥看着她,状似可惜,叹了一口气,说“是啊,听说爱妃昨天也去了御花园,万幸没有遇到,否则朕不得心疼死”
“谢……谢谢皇上关心”
昨天事发匆忙,没有时间掩盖行踪,被宫人看见平常的事。
封淇奥话风一变,问道“你和阿拉在封国怎么样?一切都习惯吗?”
刚进宫时姐姐教导,皇上说什么就答什么,不要答非所问,不要呜呜弄弄说出出一句话。阿柔没反应过来封淇奥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实回答了一句官方标准答案“回皇上,一切都好,这里比胡族好很多”
封淇奥没看她,目光转向别处,阿柔感觉身上不存在的威压一下子减轻了。
阿柔低呼一口气,御花园的话题总算聊过去了。御花园的事多说无益,就算谎言编的再好,那也是与事实相驳的谎言,万一哪里前后不搭,那就全完了。
而且最不可控的一点,就是她一撒谎就结巴。
她得多说点别的事,让封淇奥忘了这件事。
“在家里事父王经常和我们讲封国京城的事。京城比胡族好多了,听父王说,封国京城封铭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名城,玥封上谷之路的东端,是历史上建都时间最长的城市。封铭又无数次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两军对垒的战场,宏伟的宫殿,繁华的市区,几度化为丘墟,又几度繁盛。
京城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等等。热风拂面。臣妾和姐姐一直很向往京城,只是没有机会来,也只有……小时候来过一次。”
“是啊,很美”
阿柔抬头看了看在床上撑着下巴的男子,他似乎听的很认真,又似乎在想些别的事,无论是哪个,他脸上的笑意却是实实在在的。看他听的认真,接着说道“不知道皇上去没去过草原,草原也是很美的,和京城不一样的美。
臣妾从小在乌蒙草原长大,在辽阔的乌蒙高原上,寒风呼啸,大地上处处可见一朵朵‘白色的鲜花’,它们就是家喻户晓的蒙古包,是草原的名景。父王的住所和皇宫宫殿不一样,父王也住在蒙古包里,父王的蒙古包是最大最好看的蒙古包。
蒙古包有不同于宫殿的美感,远看宛如粒粒珍珠在柔软草绒布上闪闪发光,更仿佛是在碧绿草原上绽放的一朵朵白莲花。近看,包外的花纹更加清新美丽,给人一种视觉美感。蒙古包在草原上生活了数千年,成为草原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在皇宫,每天都是灯火通明的,就连半夜也有明灯照耀。明灯虽美,但遮盖了明亮的星空。草原没有这么多灯,却有一眨一眨的星空。
天空进入了黎明前的黑暗时,只有南方的天空才能看到一些亮光。鸟儿开始了欢快的鸣叫,顺着声音寻觅,却找不到躲在哪一草从之中,鸡子咯咯的叫着走出窝棚,去寻觅早起的虫子去了。东边的天空变得更加墨蓝,那一抹红色也变得没有刚刚的明亮与红艳,更像是滴在画布上的一片红渍,然后有用手抹擦一下,柔淡得遮不住天空。
辽阔无边的大草原像是一块天工织就的绿色巨毯,走在草地上,那种柔软而富于弹性的感觉非常美妙。而绿草与蓝天相接处,牛羊相互追逐,牧人举鞭歌唱,处处都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致,在乌蒙草原旅游,可以骑马乘驼畅游草海,可以坐‘勒勒车’环湖漫游,可以临湖垂钓,可以入林狩猎,尽享草原风光。”
阿柔如数家珍,聊起自己的家乡就有说不完的话。
说罢,她抬起睫毛,迅速偷看了他一眼。
莹黄的烛光如同一层金色的轻纱披在他的身周,全身散发着淡淡耀眼的光华。在全身高贵的气质之下,那眉宇却依旧惊艳了众生。修眉斜挑往上,飞出如惊鸿的一笔,如同一副陌生人如玉的绝美画卷,看到那眉,就忍不住想看眼,唇,每一处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但美人说的话,却不像他的容貌那般动人心扉。。。
封淇奥凤眼一挑,长时间没说话,声音有些哑,“是挺不错,有空朕去瞧瞧。不过,爱妃说在这里住的挺好,为什么不喜欢待在朕的身边?除了每日的请安,爱妃能不来就不来,朕这前脚刚走,爱妃就匆匆忙忙离开养心殿,好像养心殿里有洪水猛兽一样。这也就算了,朕是个外人,不可能几日就熟悉起来,姑娘家害羞,朕也可以理解。但是爱妃逛个御花园这么心急,脚底生风步步生莲,不像是去游玩,倒像是去……像是去救人”
咯噔一下,阿柔刚刚放平的心又提了起来,心脏卡在喉咙处不上不下,让人窒息。
“皇……皇上说笑了,臣妾当时在和姐……姐姐闹着玩,一时忘了形……最近菊花开的很好,臣妾和姐姐去御花园殇花,没……没去假山那里”
假山在御花园最偏僻的角落,荒凉的连个打扫的宫人都没有,除了像她们一样,特地去那里的,哪里还有什么人去?
她眸光荡漾,紧紧咬了唇瓣,紧张无比。
“哦?假山啊……爱妃怎么知道太监死在假山?朕只是说太监死在御花园,可没有说他死在假山啊”,封淇奥挑挑眉,眼眸温柔,却带着刺骨的冷意。
冷汗缓缓沿着阿柔的额角渗出。
阿柔想打自己一巴掌,她这个嘴啊!
“回……回皇上,臣妾听旁人说的,宫人经常说闲话,臣……臣妾听了一嘴,说什么有个人死了,在……在御花园的假山。
封淇奥垂眸看着她,笑容勾在嘴角,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他沉默着,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的可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