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昀瞟了船屋一眼,看了窗户上“来”字,唇畔扬起了掩不住的浅笑。
“媳妇喊我了,我走了。”
话毕,承昀飞也似的往画舫而去。
承昀一到甲板上就是阵阵酒香四溢,郁离醉的独特香气与肉香味,还没进船舱就馋得人垂涎。
船板上小桌已然开席,主菜如旧是桂圆糯米糕与麻油鸡,大伙人正乐呵着。
见他来,短暂寒暄了几句也便放了人继续痛饮。
进船舱,罗汉床上的身着雪青粉蝶绣交领襦裙,披着杏黄粉蝶褙子的颜娧,有礼的颔首让他落座。
承昀半点没客气的便往罗汉床上落坐,梨花木圆桌上的食物完全没入眼帘。
“贵人,膳食在圆桌上。”立秋好意提醒移座,却见随后而来的楚风,默默把两份膳食移到罗汉床几上。
这一门骚操作让两人傻了眼,只见承昀扬起不在意的浅笑与颜娧对视。
“我与娧娧同食。”
颜娧:“......”
这鸡皮疙瘩掉三斤的称谓,浑小子真不打算改了?孰可忍孰不可忍吶......
“昀哥,我说你能不能换个称呼?”她再承受不住了。
承昀星灿的眸子乍然惊喜,挑眉问:“娧娧让我改称夫人?亦是娘子?”
颜娧如同被一箭穿心的抚着心头,悲情的看着立秋。
“姑姑,我就说别让他来妨碍我复原??”
立秋无奈苦笑道:“贵人,还是换个称呼不?尚未成亲前,还是不太恰当的,有伤......”
“叫娧娧伤了哪里?”承昀没等立秋说完便问道,原想举箸的手也放了下来。
“昀哥,要不还是喊丫头好了?”颜娧本就是实际派代表,浪漫情怀少得可怜,一朝小鲜肉来袭,完全无法招架。
承昀没有立即搭理,默默的举箸挑出浸泡在浓郁酒香里的鸡腿肉,先送到颜娧跟前,见她不开口才催促道:
“趁热吃。”
“刚刚姑姑喂完我了。”
“我喂的不一般。”
颜娧:“......”
哪儿不一般了?不就同一锅鸡肉?
这些日子,左利手的她也想练得两手开弓,只可惜幻想与现实还是有段距离。
似乎见着她眼底问句,承昀含笑再劝:“心意不一般。”
见颜娧仍不为所动,他哄着道:“吃了我就改。”
颜娧立即、迅捷、快速的咬上筷箸,怕承昀反悔般,快得连自个儿都吓到,迅速得几人也跟着笑了。
承昀将桂圆糯米糕掰开小块,非塞进她嘴里才肯好好吃饭,这些日子几乎已成习惯。
直至今日他终于松口愿意改称谓。
“昀哥不打算回西尧过年?”颜娧还以为他该收拾行囊回西尧了。
黎太傅说了,体恤各国游子返家不易,提前一个月休课,直至二月二日才继续授课,让所有人都能返乡庆年。
“主子说,媳妇伤没好,不回去了。”一旁看着的楚风似乎看不下去的冒出话。
颜娧:“......”
这些话感觉积怨已久呢!
“姑姑看你没启程回国,让你来我这补补冬......”颜娧也不是个脸皮薄的,还是有些不自在的泛了红。
承昀回头看了楚风轻浅一笑,和煦温暖语气道:“去把行囊整理了回西尧。”
“是!”楚风没有回绝似乎忘了守护承昀之责,就这么退离船舱出去了。
看愣了下的颜娧,沉着脸问道:“你就这样当我的面用魅术把他赶走?”
“话多了!”承昀一口饮尽清爽不腻味的鸡汤,“我与丫头没有秘密。”
“还好魅不了我,不然得走到哪才能发觉不对劲?”颜娧抚着胸口发颤,只得当作没听懂他的意思。
承昀一直觉着她身上有秘密,这些日子经常借题发挥,旁敲侧击就想问出她的事情,都被她“不懂”给揭过。
“没事!也该让他回府报讯,预计半月后到两国国界就能醒了。”承昀继续喂着颜娧吃米糕。
“走上半个月才醒?”颜娧偏头拒绝再吃问道:“你这是笃定不回去了?”
“不回去,回去谁帮妳看伤?”承昀把米糕一口吃完。
“不就复原三个月?难不成还有其他?”她又不是没没骨折过,“你母亲就你一个儿子,不回家她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