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国传承千年迄今,真正进入盒修养的帝王屈指可数,为此劝解肇宁帝入戏秘盒,神后费尽心思寻找能让其安心的方法,谁知晓终究遭到严词拒绝。
病愈之日,需要坛中人协助盒中人,盒中人为主,坛中人为辅,盒中人建造天地,池中人以身为引,待两人心意相通,内外皆合之日,盒中天门开,坛中禁固破,迷雾散为路。
愈读心思愈沉重的颜娧,在看到写得特别微细的最后一行字时,没忍住气笑了,留下的人名竟是杜琅,还写上了临书写泪涕零……
这又是几个意思?
不过就此也懂得戏秘盒配以鲲池坛并非偶然,只是入戏秘盒时日过久,世间百态在日夜更迭之下,能保有多少曾经?
神国帝后到最后已是貌合神离,如若肇宁帝真生了心病,光是藉由神后之手无故屠戮百官之事,夫妻间可还有什么信任可言?
读懂了杜琅的意思,承昀原本欢愉的眸光又沉了沉,颜娧不曾到过梁王府邸,该如何内外皆合?
如若趁梁王不备窃走鲲池坛与戏秘盒,谁也不清楚这两个神国遗物,能否在术法无效的北雍使用,如若不行再次返回东越,一来一往的路途遥远,他们娘俩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往返么?
更何况,要带走梁王书房里的东西,岂是容易之事?
萧楠与他不过得了个自由进入书房,要带走任何东西都得经过门卫检查,真要顺走神国遗物谈何容易?
阵阵忧心又弥漫在胸臆间,承昀不自主地加重了紧握扶手力道,颜娧也察觉了异样,探手试图抹去他眉间的皱折,唇线弯着一抹温柔抿出笑意。
“没法子皱眉就罢了,有法子在面前你也皱眉?”
“厉煊继位在即,或许可以趁各国来朝的混乱带妳离开,可是”男人如灿星般的眼眸漾着不舍,“妳未曾见过梁王府邸,要如何内外皆合?能偷出戏秘盒返回初心湖最好,如若不行还得再回来”厚实的大掌忧心地抚着孕肚,“小崽子能不能给妳时间?”
揪起绣着王府纹饰的衣襟,颜娧佯装不悦地问道:“可以描述给我听,可以画给我看,你我的心意天各一方?”
十足十的默契大考验啊!
莫怪肇宁帝宁可一无所有也不愿进入盒休养,当神后落寞他而去之时,或许他正在庆幸没有听话呢!
可惜了!如若肇宁帝当时愿意遂了神后心思,可能也没有后来的四国了。
“事已至此,除了试试也只有试试,真不试试么?”望进那双被忧愁掩盖的墨眸,颜娧要强的心思又不自觉得软了几分,笑得像是个讨好的孩子。
被一连串的试试给牵引了透着冷意的薄唇,承昀抓下不停在胸前作乱的葇荑,莫可奈何地泛起苦笑,疼惜地轻落一吻。
“好,我们试试。”
天知道他的担忧已铺天盖地而来,不论在东越亦是在初心湖出戏秘盒,都有风险存在。
不说术法在北雍能否可行,如若她在东越出的戏秘盒,揣着小崽子的她能否受得住长途奔袭?
心知她也是走一步看三步的性子,其中隐忧也是知而不言,于他又怎敢在此刻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