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清楚颜娧爱惜书籍的程度?连折痕都不能有,否则也不会劳费心思,特意以芦苇页编织各式花笺来用。
颜娧猛地偏头一呆,几落书全是她看过后,特意整理搁置在一旁,一些特有的风俗与建筑着实吸引人,想着写过批注能多留些印象,若能顺利离开戏秘盒,可以找时间前往朝圣。
这远在北雍的两口子何时写下的这些?
思及此,颜娧忍不住重重地拍了脑瓜子,重得承昀也吓了大跳,连忙制止她还想接着打的动作。
不管不顾的甩开男人的大掌,颜娧着急的又抓起书籍连翻好几处,颜姒除了梅花,随着时序渐变,还有花开冬春二季的朱顶红,水仙,杏花。
都说一孕傻三年真不假,她竟然没想到这是远在北方的颜姒,故意给她留下了消息,满脑子想责怪面前男人毁坏了她的书籍……
众人苦寻不着离开戏秘盒的方法,关键难道在此?
入盒至今她感受不到南方的特有的寒雨来袭,吸入的每一口气息,只有熟悉的冻人沁寒,现在当真身处北方?
为此,她开始不停翻找所有被做了记号的书籍,察觉不对的承昀也跟着翻看她没翻到的书籍,在看到裴谚的留下的字迹时,拿着游记的手也顿了顿。
雍德二十四年,雍德二十五年,去年与今年?
两人的眸光在同时望进了对方眼底,看见了久违的希望之外,全都是命不该绝的庆幸,唇际也不自主地扬起浅笑。
远在北方的两口子,在她只看了一半的游记写下了杜琅给予的线索,那是关于戏秘盒与鲲池坛的由来。
原来当年神后察觉肇宁帝有异,希望他能入戏秘盒休养之时,遭到肇宁帝反对,坚持自身未染病,不愿进入戏秘盒。
然而心病也是病啊!
在肇宁帝深怕取魂针之事泄漏,打算灭绝杜家满门时,岂料带着万晓去往杜家的神后得知真相,会为此落寞出走,自此天各一方,不复相见。
神后离开前,将关于戏秘盒的线索留给了杜家,即便对肇宁帝失望至极,也期望杜家能想办法劝解。
神国后期已民怨四起,如若无法平息而遭受颠覆,痛苦的只有无辜百姓,可惜到四国鼎足,直至肇宁帝退位也没有进入戏秘盒,反倒叫东越一把掌握了所有神国术法,掌握神国最后机密的杜家早已狼狈出逃。
“杜琅手里不光是那张神后凭栏图?”颜娧抚着发疼的额际,一声声无奈的叹息,“看样子是当初教训得不够狠。”
承昀将气坏的小女人拥进怀中,吻去她唇上的火药味,终于露出了一抹舒心浅笑道:“妳该庆幸没把他玩死了。”
“我更好奇,他为什么会主动告知戏秘盒之事,难道他早就知道凭栏图里的线索不够完整?”颜娧凝着柳眉,似乎压不下满腹怒火,银牙咬得牙槽发疼地问道,“神后将神国所有术法写入奇荒盒,独独漏了戏秘盒?”
“他应该也没想到,妳会亲身进入戏秘盒。”承昀不停抚着纤弱的背脊安抚着,当真为杜琅捏了把冷汗,该庆幸他人不在此处,否则挨一顿揍都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