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算好距离节奏,趁着虚影掠过,提气跃出必经之路,抬手截断牵系,接下猛然坠落的颜娧。
几缕细丝飘散断裂,虚影察觉纸鸢被劫,而回到颜娧身边,不停审视打量着立秋,这世道有几个人面不红气不喘的追着浮光虚影?
老人家蹙着英挺白眉纳闷问道:“裴家人为何来到我东越地界?”
“老人家又为何犯我裴家主子?”立秋寻着话尾问。
那威仪语调里有着明显不悦,熟悉得叫不断思考着究竟何许人也。
“犯?”老人家捻着长髯,瞟了立秋怀中的病美人,风凉说道,“没我的牵丝引,指不定都过不了今晚了。”
方才那匆匆一撇,见她内息虚弱,阴阳和离,恐难活命,这才大发慈悲救她一命,能把自个儿玩得要死不活的人,他真有说不出的喜欢。
立秋怔愣颔首看着怀中沉沉入睡的颜娧,眼里尽是说不出的讶异。
知道她耐着身体不适,却从来不知会危急生命,一大群忙呼了半天追人,如今还得向人家道谢啊?
“阴阳难调,如烙印之刑,如冰窖之苦,小姑娘倔气得很。”老人家捻着长髯走近,不着痕迹地瞟过小姑娘如青葱般白嫩的皓腕。
见着西尧印记,又是裴家人,似乎又是三代结亲了啊!
眼神颇为忧思凝眉挑望永世不可即的西北,不可及的叹息,想轻抚小丫头额际只是直直穿透而无奈苦笑,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好照顾她,此疾东越应无人能解尽快北返。”
话不愿说得太过详细,毕竟心里仍是一道难舍牵念。
“多谢老人家。”立秋恭谨屈膝道谢,自然也是无法响应太多。
能够一眼道破裴家人的又有几人?
两鬓斑驳的老人家能够使用东越秘宝化作浮光虚影,还能以牵丝引缓和颜娧体内寒气之人,世上屈指可数啊!
目前仅能想到被关在戏秘盒里的老皇帝啊!
这里距离东越都城可有千里之遥,难道老皇帝幻化虚影留驻此处?
待在此处作甚?
看破不道破,立秋仅能送上感激目光。
老人家恋恋不舍地闭眼转身,不再看向裴家人,摆手说道:“快走吧!牵丝引可撑不了几日,再慢些得帮她准备后事了。”
“多谢老人家。”抱着颜娧再次道谢,再起身老人家虚影已全然消逝。
一旁楚风吶吶无言地看着凭空消失的虚影,偏头问道:“不是鬼?”
没好气的翻了白眼,立秋无奈说道:“不是。”
走回马车前,又回身眺望方才老人家倾靠的官道,百思不得其解。
如若真是老皇帝,为何要蹲守在奕王与靖王封地两地之间?
入戏秘盒修养至今从未于人前露面,为何会破例出现于此处?
按着楚风调查说法,这虚影已经在此处飘忽了数年之久,人人皆知这官道不干净,更没人敢夜半赶路经过此处
老人家究竟打着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