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看重人命,不喜无谓牺牲,如同方才王将军所言,你们不该病死于此地,我收留的人多得数不清了,多一万不多,少一万不少,再多些也还是养得起,重点来了,你们给不给我养?”
颜娧取下鬼面,叫两人能看清自个儿,省得日后认错主子啊!
两个大男人相顾无言:
食邑国家俸禄数年,何曾听过如此潇洒的认养词儿?
面前绰约不凡的稚嫩少年,说要养他们几个大老爷们?
到底知不知晓,他要养的不是宠物而是能上战场打仗的军士?
倏地,裴家暗卫没预警出现在颜娧身后,恭谨揖礼说道:
“主子,全烧完了。”
面对无声息突然出现在身旁之人,关纬突然觉着好像高攀了面前少年。
怎会要他们这种只会带兵打仗的粗旷爷们?
虽说亦是习武大半辈子,怎也无法像面前暗卫般来去无影,怎么看都不像是东越皇族之人。
“招集还能动的军士收拾行囊,天亮前撤入峪忠山,无令不得出。”颜娧简单清楚地下达命令。
原先想禀报营区走水状况的军师俞恭,闻言同地上两人都傻愣在场,瞬时间噎得说不出话来。
似乎他们还没决心归顺与否,军令会不会来得太快些?
不带点考虑时间?
瞧着面前一脸惊愕的几个大男人,颜娧敛扇,负手于后,不由得勾起淡漠浅笑,戏谑问道:“怎么?有更好的去处?我可说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我还没大肚到施舍同情敌人。”
裴家暗卫抬眼回望,阒黑眼底漾着难掩无奈。
他们家姑娘,不同情敌人,只是将敌人变成自己人。
什么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可曾在姑娘字典里?
归武山这类人还少了?
只是这次的数量,会不会太多了些啊?往哪儿藏?
三个男人有默契的瞟向暗卫,似乎在探求暗卫的意思。
颜娧看得嘴角抽了抽,怎么也开问她吧?问暗卫作甚?
被瞟得阵阵心慌,暗卫觉着面巾都快遮掩不了满脸尴尬,讶然说道:“我们家姑娘是罕见好人。”
颜娧看向暗卫,不由得笑了笑,居然被发好人卡啊!
这几人不打算病死她,想笑死她?
几人相互以眼神征询着彼此意见,也的确暂时没有比撤入峪兴山躲藏外更好的去路,留在此处便是一局死棋。
随后关纬倏地朝着颜娧磕了三个响响的头,拱手揖礼,慎重说道:“在下代替众将士叩谢公子救命之恩。”
“行吧!救不救了还是个未知数,赶紧入山便是,将营区全部烧毁为要。”颜娧骨扇轻摇,勾着浅笑警示道,“在大夫还没宣布痊愈前,可别让我知道有什么人又溜进了城里啊!”
三人震了振惊愕得一同应答:
“在下明白。”
能理解为何要烧毁全部营区,一来彻底根除疫病区,再来也能上报该有的死伤人数。
“明早我会请人送来营账,食物饮水也会定期送到山下,入了密林区藏好,治好疫病,将来要你们协助的事情多了去,好好养好身体,尽速将军士名单造册呈上来。”颜娧话毕又见三人领命叩首,不由得轻轻叹息。
如今营内健康军士所剩无几,一个月能剩下多少人还是个未知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