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赫朝着两口子招招手,递上吃食,明快道:“剪忧山,自是剪除忧伤,师姊可记好了?师父独爱剪忧,酷爱为人剪忧,师姊忧不得更不能忧。”
颜娧接过糕点咽得心塞,因懂得舒赫话中之意,而咽得更心酸了些。
“这些日子东越不是挺太平,坊间传了本天谕,说是神国即将再来,搞得心惶惶,来此地途中,还听闻暮春城城外的反贼处所遭人连夜扫空,可是因为同一件事?”
舒赫长年游走各国,边走边念经超度听了不少消息,当时正巧在暮春城,近千人营地一夜消逝,吓着了暮春城内名门望族,赶忙到处寻求能行超度法事之人,恰巧叫他小赚了些盘缠。
颜娧食不知味地咬着糕点,酸涩说道:“我爹娘们正是为此事前往暮春城而受伤,师父正是为了救我爹娘们而殒命。”
“真是浪费我的唾沫了!”舒赫不悦地啐了口,怒道,“那群人等着抓你们姊妹的?”
颜娧无奈颔首,交待了京城与客栈之事。
“那群人玩蛊虫顶多借得南楚之势,谁能玩得过我剪忧山?”
居傲之声由竹林上传来,颜娧抬头惊见那人攀了两株湘妃竹身交迭,环胸横卧其上,话毕倾身而落竹身完好无损。
晁焕一袭玄色立领劲装,举起酒盏,轻碰墓碑说道:“谢师父赏酒!”随后举杯饮尽,放回空盏,拱手道:“剪忧山行......四,晁焕,来给小师姊照顾了!”
颜娧一听也是为了行几而顿了顿,不禁笑了笑,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有意思的守墓,祭品全被吃喝见底了。
“师父说过,祭祀以心祭,心祭了,趁食物热腾接着祭五脏庙,方能不枉费心准备祭祀之人,否则祭品一坏变成糟蹋粮食,得等遭天谴了,师姊可得上心了!”
颜娧失笑回望了承昀,见他习以为常地勾着浅笑陪在一旁,也只能说,果真是谜离老人招牌徒儿!
说起歪道理一套套的,看似无礼又非常有理。
“师父担心的事儿不会发生,师姊怎么着都有我们几个在,东越欺我剪忧山门人,自是得付出代价。”聂谦又饮尽了一盏。
舒赫勾着藏在八字胡底下的笑意玩味有趣地说道:“师父蛊术说是蛊,其实更像术法,相信师姊承接回春应有所察觉,师父不爱蛊虫危害世人,长年已驯化蛊虫为己任,可以说四国皆知。
说实话还没遇上师父解不了的虫蛊,如今算是将重任交给师姊了,我们几个自是竭尽所能帮助师姊,甭客气,用力吆喝我们便是!”
几个大老爷们热情得颜娧不知如何是好,反而被一声声师姊叫怂了。
“舒师弟从暮春城回来,可还有听到其他传闻?”她最担心的正是此事。
舒赫嘿嘿两声笑道:“师姊想知道,我怎么超度那群玩蛊的恶人?”
那殓馨蛊可是叨扰王者亲近挖来的东西,必定是要用在某些见不得光的地方,他会轻易放过?
颜娧吃了惊,尴尬回道:“难道他们死了这么多人,没有任何怀疑?”
舒赫诡谲神色,透着冷清寒意,轻笑道:“有,怎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