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昀本想施力推开她,察觉她用尽全力的环抱,为不伤她仅能默默收了内息。
正踌躇该不该顺势拥她腰际,便察觉热辣液体顺着他肩窝,一路流入胸膛被衣物吸收,这一瞬整个背脊都僵直了,受再重的伤都不曾落泪的她......
落泪了?
承昀心里的柔软被泪水撕扯着,从来不知被她泪水濡湿心坎,会是这般不知所措的疼。
“我一直想着该不该说,颜娧是个可怜人,因为她的放弃才有我的存在。”颜娧在他耳畔细语。
她深知话语里有多离谱,更明白没有几个人能信。
而她清楚,能信她的,除了身边的人,只有他。
承昀僵着背脊听着,双手一时间不知该放在哪儿而僵在半空中。
“我看着颜娧怀着身孕,哀求敬安伯别让颜姒替嫁,最后她绝望哭嚎,诅咒颜姒,被敬安伯烧死在大火里。
待我醒来便在这个身躯里,只能尽我所能逃出伯府,不要再让悲剧重蹈覆辙,幸好遇上也正在逃命的裴谚,帮我假造路引带离伯府,后来归武山的事儿你也清楚了。
大仙说,我改变了轨迹,因此你身边的人应该不是我,你真不介意?”
她很清楚,改变了轨迹便如同蝴蝶效应,也不清楚原来的他该归属何人。
“不会有第二个你。”承昀肯定的覆上她菱唇,以紧紧相拥作为回答。
套了护甲仍是一掌盈握的纤腰,因为了这些莫须有的担忧而长不了肉?
他想过,如果没来北雍走这遭会如何?
应该只是在风尧军里随继续父王荡平西尧边境部落。
这是无庸置疑的!
母妃虽然也会急着帮他找对象,重承诺的父亲这事儿上,再怎么疼惜母妃也不会应允的。
他身边能有谁?除了一群行伍能有谁?
况且如若他没在第一时间来,这世上还能有颜娧?
早在那次落湖时,她便香消玉殒了。
除了他,还有谁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她?
更甭说怎么来今日的参拜?
她显然为了烦恼而烦恼,也忘了因果。
原来当局者迷,也包含她呵!
既然改变了,未来的路自然是她得陪他走下去!
“你是谁?”他突来的问话,让她笑了出来。
她为这一问而失笑,他许久没这样问过她了。
“如同颜笙黎莹一样,躯窍名字都相同,只有我姓氏不同。”这是她第一次回答这个问题。
颜娧语毕,放开了对他的环抱,趁着车内细雨霏霏,昏暗不明下侧过身子想偷偷抹去眼泪。
感同身受的悲凉让她落泪,这个躯体的魂魄这么消失了?
承昀怎会不懂她的打算?
迅速的又一个擒握将她逮到身下,动静又大得外头两人静静回望,没敢做声默默赶车,希望这马车在他们到下个村落前,马车还能安然无恙。
承昀将她压在身下,吻去她眼角泪水,品尝那咸甜滋味后,故意将全身重量交付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也不问问我能不能放手,害我一时失衡,都压着你了。”他唇线默默勾勒出微扬,暗自窃喜,有个会功夫的媳妇儿真好!
颜娧积攒的伤心,都毁在这不正经的笑里了。
“太难得看你落泪了,还好是甜的。”承昀以鼻轻佻着她的,旖旎氛围中,不忘提醒她道:“你是真颜娧,不是施颜娧。”
颜娧难以想象,这个自个儿都不晓得怎么常笑小男人,竟然想着逗笑她。
承昀轻啄着她的唇瓣,戏谑问道:“想不想知道,如果我没到归武山走这遭会如何?我不用到大仙祠便能告诉你。”
颜娧双手又被压制在发缘,只是从坐着成了躺着。
他非常把握机会练练啊!
“你说说。”颜娧突然期待会是怎么一番安慰。
他眸光深沉的说道:“我仍在风尧军里,你落水时身亡,黎承过不了浮石阵,到此还需不需要往下说?”
颜娧被这简单暴力的解释给逗笑了,还真是他特有的安慰。
她还真忘了,在观音像落水时,如若没有他心急如焚赶来,她早溺毙在初心湖里了。
“这是在提醒我,这条命你捡回来的?要我对你鞠躬尽瘁?”她笑问。
“啧啧!”承昀撤开身驱,单肘撑起身子睨她一眼,连忙摇头道,“你的鞠躬尽瘁,不敢要。”
“为何?”颜娧不理解。
“我怕涨价。”他眼逼真得不似玩笑啊!
颜娧:“......”
这是在翻旧帐来着?
颜娧哭笑不得问道:“你都压着掌柜了,还嫌贵?”
“唔......”他从头到尾扫视了一回,叹息道:“不能提货的掌柜,看着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