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夜晚,苏慕许睡的都很浅,几次醒来,睁眼一片黑暗,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黑暗阴冷的地下室。
那个地下室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个二十厘米长宽的排风口。
最初的时候,安诺每天都会去看她,给她带吃的,换洗衣服,还有个尿桶。
她跟他说话,他虽然不搭理她,也不会对她动手。
突然有一天,他像疯了一样冲过来,一脚踹向了她。
她真的不明白到底哪里惹着他,他要将她关起来。
她失踪了,她的家人不找她吗?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找到她?
度日如年,心急如焚,她都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安诺哥哥怎么会突然变的跟魔鬼一样?
对她又打又骂,像极了一个残忍无情的施暴者。
直到有一天,乔珺雅穿着红色的礼服,红色的高跟鞋,打开了门,丢给她一把红色包装的糖。
乔珺雅说“许许,我跟安诺结婚了。”
她还一头雾水,问道“珺雅,怎么回事?安诺为什么突然把我关起来?我都不敢认他了,问他什么,他也不告诉我。”
乔珺雅摇着头,无辜又无助的说“许许,我也不知道,安诺他好像变了一个人,非要我嫁给他。我不同意,他就强迫我。许许,你别恨我,我一个弱女子,根本反抗不了他。”
“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你报警啊!”她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乔珺雅,想要抓她的手,被她躲开。
乔珺雅哭哭啼啼的说“我想过,可我不敢,他限制我的自由,我离不开这里。”
“姐姐,这是哪儿啊?”
“这是苏家啊,”乔珺雅说,“不过现在安诺是这里的主人了。”
她不愿意相信,明明爷爷被她气死之后,将大权交给了大伯,大伯才应该是苏家的主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人来救她?
她拼命的甩头,掐自己,想要从这个噩梦中醒来,可她疼的发抖,还是在地下室里,身下是冰冷的水泥地,没有抛光的那种,躺在上面,硌的生疼。
她的泪水几乎流干,也没看到一点点希望。
后来的后来,她一点一点的懂了,懂得了安诺恨她,懂得了乔珺雅对她没有姐妹情深,懂得了自己从天堂跌落地狱。
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无助。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就几天,也许十几天,也许几十天。
顾谨遇破门而入的那天,她看着一张陌生的脸,连求生的都没有。
希望一次一次被磨灭,她已经认命了。
昏黄的灯被打开时,她捂着眼睛,适应不了那强烈的光。
他步子很快的冲向她,走到她跟前,又慢了下来。
她受了伤,右耳几乎没有听力,还是听到一声干呕声。
她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动不动,只是感到绝望。
不是哥哥。
是一个她讨厌的人。
那个人心机很深,攀附她哥哥们,利用哥哥们的人脉资源,发展的很快,是个伪君子,却装的很正派,好多女生都喜欢他。
她就不喜欢,不喜欢有那么一个人,任凭她怎么恶作剧,怎么言语辱骂,从来没正眼瞧过她。
她欺负别人,别人或害怕,或生气,或反抗,或怒骂,唯独他,始终浅淡的笑着,不言不语,不恼不怒。
她就像是一只小奶狗在老虎面前张牙舞爪,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哥哥们还劝她别跟他计较,当看不见他就行。
那是哥哥们唯一护着的一个人,她就想不明白哥哥们那么聪明,怎么会被一个男人耍的团团转。
一定是很深的心机,才能跟性格不同的七个哥哥都成为好兄弟。
好在珺雅姐姐跟安诺哥哥和她观点一致,都讨厌顾谨遇那种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