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王家父子离去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不过餐桌上又加了王妙嫣与易宸二人。
因为发生之前的事,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沉闷,谁都不肯说话,主要是不知开口要说什么。
始作俑者的易宸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思绪早就飘到了天上,反正一切都有州令大人擦屁股,也不需要他操心。
而且说白了这位白衣州令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若不是他有意无意的支持,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既然王澜当初不阻止,那么他心里就有数,证明他王大人还能兜得住。
自从坐在那里,王妙嫣就一个劲儿的给易宸揉手捏肩,现在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再说之前那担心的作态也都被屈白看了去,藏藏掖掖也没意思。
“唉,澜兄不厚道啊,早知道我屈白就不带着人杰这小子来丢人现眼了,弄得我这心里好不得劲。”屈白苦笑着说道,别的他也无话可说了,都已经这样了若是再提结亲的事岂不是变成自己没眼力劲儿了。
王澜呵呵一笑道:“今天实在难为屈白老弟了,咱俩数年未见,我先饮一杯算是给老弟赔个不是。”说罢这位州令大人就端起酒杯果真一饮而尽。
虽然二人私交甚笃,但也不能真的就让王澜赔礼,毕竟今天这事儿正经说还是自讨苦吃,先是二王博弈自己就是个局外人,再者易宸出手,一拳定胜负,王家父子落寞而回,他又插不上手。
所以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别驾大人感到尴尬无比,自己明明是来提亲的,君不见王家父子来提亲的那个惨样。现在倒好,哪怕有人说您别驾大人就是提了个瓶子,好巧不巧的来打个酱油,他屈白肯定屁都不放一个。
“我看这位公子怕也不是什么柯家的远方表亲,而是澜兄的乘龙快婿吧。”屈白紧随其后饮了一杯,看着一表人才的易宸,不知心里是啥滋味儿。
要是自己儿子能有人家一半出息,那他这辈子也算是值了,可惜屈人杰从小就被自己媳妇儿给惯坏了,整天就知道往烟花之地钻。
家里那婆娘还美曰其名这是自己儿子有本事。
连屈白都不知道自己这些年给那纨绔儿子擦了多少次屁股了,不过还好他堂堂一州别驾,在州内还算兜得住,而且屈人杰也不傻,惹不起的他从来不惹。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给老弟打哑谜了,这位易宸公子,确实是妙嫣的心上人,这次比武过后,二人择日便可成亲。”王澜轻笑,抬掌指向易宸介绍道。
易宸对着屈白点了点头,口中喊了一声‘屈叔’,算是打了个招呼。
屈白对易宸也笑了笑,接着说道:“之前我来提亲那件事儿咱就不说了,算是屈叔孟浪了,要是早知道有侄儿这么一号少年英雄,我哪会带着这不成器的家伙来凑热闹。刚才看侄儿的功力,在这次大比中夺魁应该不是难事,毕竟那王家公子的手段也属上上之姿,还是轻而易举的被击败。”
耷拉着手臂的易宸谦虚道:“一山还比一山高,任何事情都没有落到实处的时候,变故总会出现的,不过小侄还算比较有信心摘得首冠。”
屈白深叹一口气对王澜说道:“澜兄当真是好眼光,这位公子年纪轻轻武艺不凡,心性过人,不骄不躁,也只有这等有为青年能配得上妙嫣丫头。”
他并没有问起易宸是如何以第三境的实力一拳打废了拥有金刚体并且高出一境的王涂别,虽然是由文转武,再由武转文,正所谓经略仕途十几年,脑子还是好使的。
谁还没有点秘密,纵然他好奇易宸是如何做到的,但当着王澜的面儿也不好过问,而且这是人家秘密问了又如何,能跟你说实话么。
至于王妙嫣,虽然在一旁不曾说话,可听到父亲当着外人的面儿,亲口承认情郎是自家女婿,等于变相告知屈家父子这就是她未来的夫君。
特别是听到择日成亲,王姑娘这心里就跟抹了蜜一样,看向易宸的目光都透露着火辣。
听到屈白这样说话,白衣州令的心里还是比较受用的,到了他这个级别,有人夸他本人已经不会再起波澜了,若有人夸他的眼光,他还是比较受用的。
王澜一向自认为自己看人眼光很准,几乎不会跑偏,而刚才易宸的挺身而出,其实也恰恰证实了自己确实没看错人。
“今天咱们不聊这些,数年不见,趁着酒宴好好唠唠嗑,小辈的事情小辈自己决定,咱俩可得好好聊聊。”王澜大笑出声,从这位儒生身上莫名散发出一些豪气。
至于负气离开的剑州王家,若真是那么不开眼,腹黑的州令大人不介意让他们尝尝什么是被架在火炉子上烤。
……
……
“别儿,你怎么样,还撑得住么?”锦州城内,一队数十人的车马队全速前进着。
马车内王涂别的手臂已经整个被切除下来,并且做了包扎,曾经威风八面的王涂别正式成为了独臂公子。
他此刻无力的躺在马车内,眼中有的只是一片迷茫与无助,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会变成一个独臂残废。
这一切都与王家预想的不一样。
“撑……得……住?撑……不……住?还有何意义呢?”脸色苍白的王涂别喃喃道。
王枝槐脸色阴沉,悲伤和愤怒两种情绪不断的切换着,作为被离锋扫之后为数不多未被清理的世家,何曾吃过这种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