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牙几百块?我怎么听说要好几千啊?就是那种把牙齿磨掉一部分后,用某种材质补全的补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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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都尉,您在吗?”
书房外,传来一个女人的问候。
正站在书桌后练字的赵虞愣了愣,抬头看向站在一侧的护卫长何顺。
何顺会意,转身走出书房的里室,来到外屋,旋即便看到宫女馨儿正站在书房的门褴外。
“馨宫女。”
何顺抱拳行了一礼,旋即朝着里室喊道:“都尉,是馨宫女。”
“有请。”赵虞点头道。
得到了赵虞的允许后,宫女馨儿在何顺的邀请下迈步走入书房,旋即来到了里室,朝着站在书桌后的赵虞行了一礼。
旋即,她这才注意到铺在书桌上的纸,忍不住上前一步,好奇地打量起纸上的字,当他看到那纸上的字迹时,她脸上浮现几丝惊讶。
山贼头子,也能写出这样的字么?』
她不动声色地想道。
而此时,赵虞也已将手中的毛笔放回笔架,见这位宫女好奇地打量他所写的字,他笑着说道:“闲来无事,随便写写,让馨宫女见笑了。”
“哪里哪里。”
被人发现的自己偷瞧的举动,馨儿的脸稍稍红了一下,称赞道:“奴婢虽然不懂书法,却也感觉周都尉的字颇有气势,不愧是出自大丈夫。”
“哈。”
赵虞还是首次被人这样称赞,闻言笑了一下,转过书桌,来到馨儿面前,笑着问道:“馨宫女此番前来,莫非公主有什么吩咐?”
馨儿这才记起来意,微笑着点点头道:“是这样的,周都尉,公主想去瞧瞧叶县,奴婢觉得有必要告知周都尉一声,与周都尉您商量一下……”
……』
赵虞惊讶地看了几眼馨儿。
在他看来,凭祥瑞公主那种目无旁人的傲慢,肯定不会有跟他商量的意思,换而言之,多半是眼前这位馨宫女的意思。
他惊讶问道:“馨宫女信得过周某?”
“嗯。”馨儿点点头。
“哦?”
赵虞忽然来了几分兴致,笑着问道:“在下斗胆请问,何以馨宫女如此相信在下?方便相告么?”
“嗯。”
馨儿点点头解释道:“尽管与周都尉相处的时日并不长,但奴婢感觉地出来,周都尉是一位心胸开阔的大丈夫,那日,公主无心间说了句不恰当的话,但周都尉却毫不在意……”
“哦?那日公主说什么了?”赵虞好奇问道。
“公主说……”馨儿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赵虞后,这才一脸迟疑地小声道:“她曾说都尉丑……”
“噢。”赵虞恍然大悟,他这才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
“周都尉恕罪。”馨儿赶忙行了一礼。
赵虞不在意地摆摆手,旋即笑着打趣道:“就因为这,馨宫女便觉得在下值得信赖?”
见此,馨儿正色说道:“这说明周都尉乃是心胸豁达的大丈夫。再者,奴婢这几日也曾与贵夫人身边那三名侍女聊过几句,奴婢看得出来,虽然那三名侍女在提到都尉时都有些小女儿似的畏惧,但她们对都尉的敬仰与爱慕却也是发自内心。……她们三人也说,周都尉乃是当之无愧的大丈夫,颍川郡当初能击退叛军,最快恢复稳定,皆因有周都尉。类似的称赞,贵郡的李郡守也曾说过,奴婢记得。”
“这可真是……”
饶是赵虞的面皮,也被馨儿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此时馨儿又说道:“更何况,周都尉乃是颍川郡的都尉,奴婢以为,周都尉绝对不会坐视公主有任何闪失,是故,奴婢觉得周都尉是最能信赖的人。……请恕奴婢无礼直言。”
“不不不,这可不算失礼。”
摆了摆手,赵虞用赞赏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这名宫女。
不得不说,对比那位祥瑞公主,眼前这名宫女表露出来的智慧,着实让他感觉有些意外与欣慰。
欣赏之余,赵虞也从馨儿宫女的话中听出了几分别样的意味:“如若在下没有猜错的话,馨宫女认为公主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危险么?”
听闻此言,馨儿稍稍睁大了眼睛,旋即由衷称赞道:“周都尉不愧是击退了叛军的‘智将’。”
赵虞险些被对方的称赞给逗笑了,摆摆手笑道:“好了,对在下的称赞,就先放在一旁吧。……关于公主即将遭遇的危险,请馨宫女详细说说。”
“嗯。”
馨儿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正色说道:“危险可能不至于,但奴婢认为,公主或会遭人利用。周都尉或许不知,此番公主擅自离宫,乃是因杨定、杨延亭此人而起。这些年,杨定与公主始终保持有书信的往来,但大多数时候那杨定只是写几句诗词哄公主开心,直到几个月前,杨定忽然开始在信中写关于叶县、南阳郡、颍川郡的事,虽并未明确做出邀请,但字里行间,都有引诱公主前往叶县的意思……”
“哦?”
赵虞微微皱了皱眉,待思忖了一下后问道:“几个月前,具体是什么时候?”
馨儿想了想回答道:“大抵是四月前后。”
“四月前后……”
赵虞负背双手在书房内踱了几步。
四月前后,不就是赵炳那件事之后么?
他还记得,三月初,他受鲁阳县令刘緈的恳求,前往鲁阳县教训了那个赵炳,从后者手中夺了两万余亩田地,因为这件事,他与杨定以及王尚德的族弟王彦险些撕破脸皮。
确切地说,是差点与王彦撕破脸皮,而杨定当时,表现地格外克制,这异常的冷静,反而令赵虞当时感到了莫名的威胁。
现在看来,他当时的直觉是正确的,那杨定知道用一般的手段对付不了他,便打起了祥瑞公主的主意。
这个阴险的家伙。』
赵虞暗自骂了一句。
从旁的馨儿可猜不到赵虞此刻的想法,她见赵虞来回踱步,表现出一副沉思之架势,便又说道:“周都尉或许不知,杨定曾多次在信中有意无意地诬陷都尉,挑唆公主,那时奴婢并不知周都尉的为人,更不知周都尉乃是陈太师的义子,还以为周都尉真如他所言的那般,直到来了颍川后奴婢才明白,那杨定只是想利用公主来陷害都尉……鉴于这杨定的为人,奴婢担心公主被他请去叶县后,他又要利用公主来做什么事。”
……仅仅只是怕那个蠢公主遭人利用?』
赵虞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馨儿。
他感觉,这位馨宫女似乎还不知潜伏在祥瑞公主身边的一些危机。
他试探问道:“这些话,馨宫女与高队正、蔡司巡提及过么?他二人怎么说?”
馨儿不知赵虞的用意,摇摇头如实说道:“高队正与蔡司巡都不敢干涉……”
见此,赵虞顺势又问道:“馨宫女觉得高队正与蔡司巡为人如何?可以信任么?”
馨儿茫然地看向赵虞,旋即似患得患失般说道:“这一路上,皆靠高队正与蔡司巡沿途保护公主……周都尉,您这话,莫不是有深意么?”
看着馨儿忐忑的模样,赵虞笑着说道:“没什么,周某随口一说。”
他已从馨儿的口中证实,此女并没有意识到蔡铮的不对劲——当然,赵虞自身也没有什么证据,他只是凭着直接,感觉那蔡铮的身份并不简单。
“……哦。”
馨儿犹豫地点点头,识趣地没有追问下去。
但聪明的她,仿佛从赵虞这随口一句话中感觉到出什么。
片刻之际,馨儿便将她所了解的情况,通通都告诉了赵虞,赵虞整理了一下思绪,点头说道:“好,周某知晓了,你先领我去见公主吧。你放心,正如你所言,我绝对不会坐视公主在我颍川郡有什么闪失,倘若公主一定要去叶县,我会亲自带人护送。”
反而这份保证,却不能让馨儿彻底放心,她犹豫着问道:“那……若离了颍川郡呢?”
听闻此言,赵虞面具下的双眉挑了一下。
离了颍川郡,那那位祥瑞公主的死活,就与他无关了呗。
“先去见公主吧。”他笑着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