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项宣的身旁不远处,叛军大将钟费担忧地说道。
“我亦不知。”
项宣微微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他这招‘李代桃僵’,他已经把能想到的漏洞都堵上了。
比如说,他下令邹袁那两千余军卒都穿上了郡军的甲胄与服饰——前两日曹索屡屡突围不出,反令郡军折损了多达三千人之多,这也使得叛军得到了许多郡军的甲胄与服饰。
甚至于,考虑到有周虎手下的旅狼在附近一带活动,项宣还故意与曹索合力演了一场突围的戏码。
但这些安排能否骗过那周虎,就连项宣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然而,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只要邹袁率领的那两千余郡卒能骗过那周虎,顺利进入许昌城内,那他就有机会以微小的代价拿下许昌。
“尽快解决这些郡卒吧,然后前往许昌。”项宣转头对钟费说道。
“嗯。”钟费点了点头,吩咐道:“来人,去劝降,告诉那些郡军,只要他们放下武器投降,即可保全性命。”
“是!”传令兵抱拳而去。
片刻后,不远处的战场上就响起了众多叛军兵将的劝降声:“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不得不说,颖阴城内的郡军,本来就士气全无,此刻被叛军团团包围,又找不到曹索、田钦、廖广等将领,哪里还有斗志?
于是乎,在叛军的劝降下,郡军们纷纷卸甲投降,尽管期间有几名血性的督伯、伯长奋力抵抗,但终归还是四面八方那似潮水般涌来的叛军,最终要么被俘、要么被杀。
项宣、钟费二军,好不费力地就击溃了这支郡军,尽管有少量郡卒逃亡,但在项宣看来却不足以成为威胁。
而与此同时,颖阴这边的喊杀声,亦惊动了许昌。
在得到城上士卒的禀告后,秦寔、贾庶二将立刻登上城墙,惊疑不定地看向遥远处。
隐隐约约,二人也确实听到了那若有若无的喊杀声。
“似乎打起来了……看来是曹索再次率军突围了。”皱皱眉,贾庶脸上露出几许犹豫,转头问秦寔道:“怎么办?叛军已被惊动,还要按照原计划偷袭钟费军么?”
原来,他与秦寔奉赵虞之名,原本准备在今夜子时前后偷袭钟费军的军营,为颖阴成为的曹索率军突围创造机会。
没想到就在他们准备行动之前,颖阴那边的曹索,似乎率先展开了突围。
这下叛军被惊动了,连秦寔也不知是否应该按照原计划行动。
良久,秦寔皱着眉头说道:“派人通知周都尉吧,请他定夺。”
“唔。”
贾庶点点头,立刻招来身后一名士卒,吩咐道:“你立刻前往都尉署,禀告都尉。”
“是!”
原来,今日由于要派秦寔、贾庶二人率军偷袭钟费的军营,因此赵虞也没有回陈朗的府上歇息,而是准备在都尉署过夜,以便第一时间能得知战况。
约一刻时后,赵虞便带着静女、牛横、何顺,以及尉史韩和几人匆匆来到了西城门楼。
“都尉。”
秦寔、贾庶,以及西城门门侯王伉,皆抱拳行礼。
“唔。”
点点头,赵虞快步走向墙垛,望着漆黑一片的远处。
相比较一刻时之前,那阵喊杀声似乎距离许昌更近了,这让赵虞着实感到意外:曹索,竟然杀出突围了?
奇怪……他不是被项宣等人堵了两日么?』
赵虞心下暗暗想道。
毕竟,据旅狼这几日送来的消息,近两日曹索屡次率军突围就被叛军挡了回去,按理来说郡军应该士气大跌才对,怎么还有如此惊人的战斗力?
此时,尉史韩和在旁说道:“都尉,这阵喊杀声距离我许昌越来越近,许是曹索、田钦、廖广几人已杀出突围,我等应该派兵接应……”
“……”
赵虞手指轻扣着墙垛,沉声说道:“不,那也许是项宣诱我等出城的诡计,先静观其变。”
见此,韩和便不敢再做劝说。
似这般,一直到了寅时前后,远处那阵喊杀声愈发清晰。
从这些嘈杂的声音可以判断,必然是有一支军队在追击另一支军队。
但被追击的军队真的是曹索率领的郡军么?赵虞对此毫无把握,毕竟他所面对的项宣,那也是一个狡猾的家伙,未尝不会用这招诱骗他出城。
一直到寅时二刻前后,那支被追击的军队,终于抵达了许昌西城门下。
期间,有一名骑着战马的将领在城外大喊:“我乃都尉曹索,许昌速速开启城门!”
“噗噗。”
城上丢下十几支火把,将那名骑着战马的人照亮,果然是曹索。
“都尉,果真是曹索。”尉史韩和在旁低声呼道。
居然真的是曹索……他居然真的率军突破了叛军的包围?』
赵虞心下暗暗称奇。
此时,西城门门侯王伉见曹索在城下叫喊不休,遂向赵虞请示道:“都尉,似乎有叛军正在追击曹索的军队,是否要开城门接应?”
“……”
赵虞深深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城外,吩咐道:“传令城上的弓弩手,一旦发现追击曹索的叛军踪迹,立刻放箭,掩护我方士卒。但不得开启城门,等天亮后再说。”
看着那漆黑一片的城外,他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