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项宣气地面色涨红,当即调头战马,带着那一队士卒返回了军中。
看着对方气急败坏、愤然离去的模样,城上的士卒们哈哈大笑,仿佛就跟打了什么胜仗似的,情绪高涨。
田钦、廖广等人立刻就感觉到,城上士卒的士气有所提升。
“……”
偷偷看了一眼在旁的赵虞,田钦隐约明白了这位都尉叫众卒与项宣等人对骂的意图。
尽管效果不错,有效地提升了城上士卒的情绪与士气,但田钦却感觉有点不自然,毕竟在他看来,这种伎俩未免有点……不上台面。
“咳。”
轻咳一声,田钦抱拳对赵虞说道:“都尉,城门可以关了吧?万一叛军趁机来攻,恐怕……不大好。”
“怕什么?”
赵虞瞥了一眼田钦,淡淡说道:“叛军趁机来攻,派兵在城门洞内堵着杀即可。……若连那般狭隘的城门洞都守不住,还守什么城墙?”
田钦被说得哑口无言。
不过说归说,赵虞最终还是下令关闭了城门,毕竟那项宣此刻已经含怒离开了,开着城门确实没什么意义。
“隆隆——”
“嗙!”
在一声巨响过后,许昌的西城门终于闭上了。
此时,似田钦、廖广、王伉、陈朗等人这才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相比较前都尉曹索中规中矩的守城方式,这些许昌的官员、将领,着实很不适应这位新都尉的行事。
在多达一两万叛军前开启城门,与敌军主将对骂,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这位周都尉,真的很有魄力……
哪怕是赵虞面服心不服的田钦、廖广几人,亦无法否认这一点。
“那项宣会退兵么?还是顺势攻城?”
功曹参军荀异看着城外远处的叛军问赵虞道。
平心而论,荀异并不擅长军事,赵虞之所以恳请李郡守将荀异调到他身边担任功曹参军,其实就只是为了让荀异代他处理文职之事——这一点荀异完全有能力胜任。
“说不好。”
赵虞摇摇头说道:“不过,他应该不是为了攻城而来。……倘若他原定就打算攻打许昌,不可能单独前来,临颍、鄢陵方向的叛军必然也会协同攻城。然而,南城门、东城墙迟迟未曾响起警钟,可见城外并无敌情,换而言之,那项宣是单独前来。”
听到这话,荀异恍然道:“看来,他是冲着周都尉你来的。”
“或许吧。”
赵虞点点头。
从旁,长史陈朗见赵虞与荀异二人的对话并未说到点子上,便忍不住问道:“那依周都尉之见,那项宣会攻城么?”
赵虞一听就猜到了陈朗心中的不安,看在这陈朗这几日协助他还算尽心的份上,也看在他有心拉拢此人的份上,赵虞宽慰道:“陈长史不必担忧,我方才不是说了么,除非项宣与临颍、鄢陵两方的叛军一同前来围攻许昌,否则单凭项宣这边的军队,他是无法威胁到我许昌的……”
听到这话,陈朗不安的情绪总算是逐渐安定下来,笑着说道:“如都尉所言,那项宣唯一的选择就只有退兵咯?”
“这个就说不好了。”
见陈朗面露不解之色,赵虞笑着解释道:“方才,项宣先是污蔑周某,想要使离间之计,后见离间不成,又试图挑拨我方出城应战……然而一番下来,却反而被我方的士卒痛骂了一顿。我想他此刻窝火地很,想要攻城却明知无力攻陷,想要退兵又心有不甘,呵呵呵……”
听到这话,陈朗、荀异等人亦笑了起来,连带着原本满脸凝重的田钦、廖广、王伉等人,脸上也逐渐露出了几分轻松之色。
不得不说,赵虞还是猜地很准的,两次耍弄手段皆没有得逞,反而被许昌的守卒们狠狠骂了一通,此时此刻的项宣心中着实窝火。
待回到本阵后,他皱着眉头对严脩说道:“最糟糕的局面发生了,那周虎果然在许昌,而且还不是像你我此前所想的那样是来协助曹索,而是取代了曹索成为了颍川郡的都尉……我方才与那周虎稍作较量,见此人果真如传闻的那般卑鄙狡诈。如今这周虎身在许昌,恐怕会成为我等心腹大患。”
严脩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旋即说道:“不如先行撤军,从长计议?”
“不。”
项宣略一思量,皱着眉头说道:“我方才与那周虎斗法,落了下风,倘若不战而退,无异于助那周虎鼓舞了士气……”
“那怎么办?”严脩犹豫说道:“若仅只有我二人的军队攻城,怕是无法威胁到许昌……”
“不必攻城,只要能挽回失利,挫灭那周虎的锐气即可。”
想到这里,项宣转头吩咐身边士卒道:“叫蔡嵬来见我。”
“是!”
片刻后,一名身材高大、体魄极为魁梧的将领便骑着战马来到项宣跟前,抱拳行礼。
“蔡嵬,见过将军。”
看着这位部将那勇猛魁梧的模样,项宣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