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说道:“请孔大人相告。”
只见孔俭捋了捋胡须,说道:“因为鲁阳赵氏从王将军手中得到了一份通市凭证,迄今为止,与我宛城军市交易的商贾不下三百家,但除赵氏以外,还未曾有第二人得到这份通市凭证。……倘若汝阳侯有意与王将军长久通市,一定要想办法得到这份通市凭证。”
王直恍然大悟,连忙感谢道:“多谢孔主簿提点。”
此时,孔俭又说道:“不必谢,待会老夫替你通报,想办法让你见到王将军。”
“今日可是遇到贵人了。”王直连声称谢。
想来王直万万也不会想到,孔俭只不过是拿他、拿汝阳侯府来试探鲁阳赵氏如今在王尚德心中的分量罢了。
片刻后,孔俭求见了王尚德,将王直的事告诉了后者:“将军,有汝阳侯府的管事王直得知我宛城商市,今日特来求见。”
听到这话,王尚德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与赵璟、赵虞父子结怨的那个汝阳侯府?”
他居然记得?』
孔俭心中微惊。
要知道,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孔俭大致也了解了王尚德的脾性,知道这位王将军素来只关心他所在意的事,至于他不在意的,保不准过几日就忘了。
可没想到,这位王将军居然还记得汝阳侯府与鲁阳赵氏父子结怨这件事。
想到这里,他回答地愈发小心:“是的。……将军要见他么?”
“唔……”
王尚德捋着胡须思忖了半晌,反问孔俭道:“汝阳侯府……既然是侯府,应该有不少钱粮吧?”
孔俭一听就猜到了几分,点头说道:“我与那王直谈过,汝阳侯府应该有些钱财。”
王尚德点了点头:“那就见一见吧。”
孔俭应声而退,将苦等在府邸外的王直带到王尚德的书房,期间,他不止一次叮嘱道:“切记,通市凭证这件事,千万不可说是我说的。毕竟此物贵重,将军轻易不予外人。”
王直连连点头。
在孔俭的引荐下,王直见到了王尚德,而孔俭则为了避免王尚德的怀疑,等候在书房外。
大约过了半柱香工夫,王直一脸灰败地从书房内走了出来。
见此,孔俭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但不死心的他还是迎了上前,问道:“将军怎么说?”
王直摇了摇头,一副心惊胆战地说道:“王将军说,倘若我侯府肯献一百万石粮食,他便给我一份通市凭证,这也太……”
纵使孔俭也猜到王尚德会狮子大开口,却也被王直所说的惊到了。
不过他知道,其实这‘价钱’并不贵——眼下因为王尚德筹集粮食反攻南郡,因此才提出一百万石粮食的价格,可过一两年,等宛城这边的屯田之事步上正规,到时候别说一百万石,两百万石都未必能换取那份通市凭证。
想到这里,他对王直低声说道:“回去跟汝阳侯说,这一百万石粮食,值得。”
可没想到,他的好意提点,却换来了王直狐疑的目光。
次日,就当王直离开宛城,返回汝阳时,跟着他来到宛城的赵虞,则顺便求见了王尚德。
在见到赵虞时,王尚德笑着说道:“那王直前脚刚走,你小子后脚就到,怎么?来试探王某的反应么?”
“什么反应?”赵虞故作不知。
“哼。”王尚德轻笑一声,说道:“王直得知你赵氏也在与我军市通商,便将他在鲁阳的经历说了,说能父子教唆鲁阳人抵制汝阳,意在截断汝阳与我宛城的联系,好让鲁阳、叶县趁机从我军市赚足钱财……”
“这完全是污蔑。”赵虞信誓旦旦说道。
王尚德盯着赵虞看了半晌,旋即淡淡笑道:“行了,少在王某面前装蒜,你家与汝阳侯府的事,王某懒得去管,我只问你一句,你在前一阵子派人送来的书信中称,你有办法替我弄到几十万甚至更多的粮食,此事当真?”
赵虞拱拱手说道:“不敢隐瞒王将军。……事实上小子也是最近这才得知,原来我外祖、大舅、二舅,做的都是粮米生意,我二舅如今在河北筹粮,我大舅在徐州筹粮,倘若将军需要的话,小子可以拜托两位舅舅尽可能地帮助王将军筹集粮食。当然,这也是要钱的,毕竟我两个舅舅是小本生意。”
盯着赵虞看了片刻,王尚德忽然一声哂笑。
“狡猾的小子……今年五月前后,我要打南郡,你想办法给我筹集至少五十万石粮食,无论你是把汝阳侯的人堵在鲁阳、叶县,故意为难他们,还是把他们家祖坟刨了,我一概不管。”
“遵令。”
赵虞低头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