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两个月的降血压药,就为了今天总共几分钟的拔牙。总算是把那颗烂掉的智齿给拔了,现在嘴里肿地厉害,有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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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平舆县后,何璆十分谨慎身后是否跟着项宣派来的眼线,但不知怎么,项宣并没有派人盯梢。
在确认此事后,何璆并未前往卧牛山,而是直奔了许昌。
三月十四日,赵虞从陈郡回到了许昌,在都尉署见到了王尚德派来的使者魏汜。
在向赵虞见礼过后,魏汜恭敬地道出了来意:“王将军派下官前来,希望与左将军商议共同围剿项贼一事……”
赵虞先是答应,旋即故作为难地说道:“共同出兵一事理当如此,只是……以眼下我颍川郡的兵力,或不足以承担主攻的任务,只能起到牵制项贼的作用……”
听到这话,魏汜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色。
他在许昌住了几日,又岂会不知项宣派兵袭击陈郡之事?
甚至他还得知颍川郡派了三万军队去援助陈郡。
平心而论,颍川郡的举措于情于理都没有问题,问题是,颍川郡本来就被卧牛山群贼牵制了一部分兵力,现如今又因为要援助陈郡分出去了三万兵力,可动用的兵力就只剩下王庆驻扎在下蔡县的一、两万兵力,这能顶什么用?
最起码把在舞阳县的陈陌那支军队调过去啊,虽说那陈陌麾下也就一两万兵力,即便与王庆汇兵一处,亦不过三四万军队,但考虑到颍川郡军的实力,三、四万颍川军未必不能对项贼造成威胁。
难道卧牛山上的贼人还敢报复颍川郡不成?
“这般倒也可以……”
赵虞故作沉思了片刻,旋即答应了下来。
从旁,原本想说些什么的都尉张季见此一愣,没有贸然说话。
待等那魏汜欢喜地离开后,张季皱眉问赵虞道:“少主为何答应将陈都尉的军队调往下蔡?若陈陌与王庆二者汇兵一处,二人麾下的军队便有三四万之处,介时他们再按兵不动,必然遭到怀疑。”
“哄哄这魏汜罢了,免得他怀疑咱们故意推脱。”
赵虞微笑着说道:“眼下项宣那边的‘缚虎之计’正在逐步施行,只要一切顺利……总之不会有问题的。”
显然张季或多或少也知晓一些情况,点点头没有再问。
当日,赵虞又去拜见了李郡守,与后者提及了陈郡的所见所闻。
当得知陈郡只是被焚烧了十几座村落时,李郡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所幸陈郡损失不大,否则我不知该如何向陈太师交代。”
赵虞点点头,又道:“如今已可以证实,项宣袭击陈郡,就是为了逼我颍川分兵,虽不甘心被他摆布,但目前只能派重兵驻守陈郡,否则项宣见未能达到目的,持续骚扰陈郡,耽误了陈郡的春种一事……”
“唔唔。”李郡守连连点头:“你考虑地很周到。”
虽然他也明白,援助陈郡会削减他颍川围剿项贼的兵力,但权衡再三,李郡守毫无疑问还是选择了‘保护陈郡’。
陈郡是陈太师的故乡固然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在于陈郡的几十万人口——毕竟项宣的举动明摆着他并不打算攻占陈郡,而是打算将陈郡作为牵制颍川的筹码,这就意味着一旦陈郡遭到巨大的损失,其结果将要由颍川与陈郡一并承担。
比如说,倘若耽误了陈郡下个月的春耕,到下半年时,他颍川郡就得负责养活陈郡几十万口人——介时陈郡爆发饥荒,他颍川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如此一来,他颍川郡要付出的代价可就太大了。
基于这一点,李郡守十分赞同赵虞派三万重兵援驻陈郡,他甚至叮嘱赵虞道:“当务之急,是确保颍川、陈郡二地不受项贼,围剿项贼一事,徐徐图之即可,不必操之过急,倘朝廷派人催促,我自会解释。”
“是。”
赵虞拱了拱手,他当然乐得如此。
随后,李郡守又拉着赵虞聊了一些私家事,隐晦地询问赵虞他女儿李小姐的肚子为何迟迟没有动静,这让赵虞感觉比应付项宣还要累。
次日,赵虞便命都尉署派人传令于陈陌,命后者提兵前往下蔡。
说实话,这也就是做做样子,倘若不出赵虞的意料,待等陈陌率领其麾下军队抵达下蔡时,他与王庆就会被数以十万的汝南难民潮给淹没,介时陈陌、王庆二人自然无力再进攻项宣。
得知此事,王尚德的使者魏汜欢喜地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往南郡,而他本人却是打算留在赵虞身边,作为双方沟通的联络官,对此赵虞也任由他去,派都尉署参军荀异与那魏汜对接。
鉴于陈陌的军队行军至下蔡需要时间,赵虞也不急着回舞阳,准备在许昌住上几日,忙里抽闲陪伴几位夫人,毕竟子嗣的问题,不止李郡守多次委婉催他,他三位夫人也着急地很。
然而这事吧,他也没有好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化作勤恳的耕牛,尽心耕耘。
中没中不知道,反正其中的过程令人陶醉。
次日,即三月十六日,当赵虞准备装装样子动身前往下蔡时,忽然何顺向他禀告了一件要紧事:“首领,我那本家老贾前来求见。”
何璆?』
赵虞立刻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微微皱了皱眉。
毕竟按照他的想法,眼下何璆应该在项宣帐下才对,怎么会跑到许昌来?
难道项宣察觉到了?』
赵虞心中闪过一丝可能性。
仔细想想,这也并非没有可能,毕竟那项宣看似粗鄙莽撞,实则可是个心思缜密、善于心计的家伙,或者当真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过不要紧,赵虞自有对付项宣的办法。
“领他到书房相见,尽量莫要叫人瞧见。”
“是。”
吩咐罢何顺,赵虞率先来到了自家府上的书房,没等多一会,何顺便领着他那位‘本家老贾’走了进来,有意思的是,那何璆头上还绑着一块黑巾,大概是想冒充黑虎众隐藏身份。
抬手邀请何璆入座,赵虞朝着何顺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走向书房门口处。
“多谢都尉。”
何璆还不知赵虞已升任左将军,在道谢过后,立刻就道明了来意:“在下此番前来叨扰,只因……那边出了点问题。”
赵虞并不感觉惊讶,反问道:“项宣怀疑你了?”
“是的。”何璆点点头,解释道:“事实上,我去见项宣的首日,他好似就对我心生了怀疑,多次询问我何以能在颍川军的围剿下幸存,那时我勉强还能招架,但前两日,项宣突然揭破此事……”
说着,他便将当日项宣对他发难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虞,听得赵虞不禁感觉有点好笑。
“项宣怕是恼火极了……”
赵虞饶有兴致地抚摸着椅子的扶手,轻笑着调侃道。
“可不是么。”何璆苦笑着说道:“他甚至当着我的面嘲讽,不如将都尉请入当他长沙义师的渠帅,他干脆直接听都尉调遣得了,省得再由我转达……”
“哈哈哈。”赵虞闻言忍不住笑了出声。
凭他对项宣的了解,项宣会说出这番话,显然已经是火冒三丈了。
那项宣是何等高傲的性格,哪能忍受一次又一次地被敌人摆布?
说更可气的是,项宣明知这何璆是赵虞派去的内应,所谓的‘缚虎之计’只是赵虞故意为之,但是他却也不能当众揭穿此事,更不能阻止何璆——毕竟何璆提出的建议确实对他长沙义师大为有利。
明知真相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由被敌人牵着鼻子走,心高气傲的项宣如何能接受?
以己度人,赵虞也不能接受这种事。
笑了几声后,赵虞颇有深意地问何璆道:“那他可接受了你的建议?”
何璆当然知道赵虞在问什么,点头说道:“‘驱民入颍’那个建议么?他接受了。”
听到这话,赵虞心中就没有什么担忧了,点点头说道:“那就没问题了。”
“没问题?”何璆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犹豫着说道:“可是他已识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