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浩又在仪器上点了点，思忖道：“应该是你的头盖骨比较厚，磁透不过去，这个频率和强度对你来说太低了，我再加一点，什么时候你有感觉了，什么时候告诉我……”
“头盖骨厚？你认真的？磁场透不过骨头？”高云表示质疑。
“嗯，我开玩笑让你保持放松的，别紧张。”石浩面无表情地讲着冷笑话，手上微动把仪器强度继续加大。
你一说我更紧张了好吧？！
十几秒后，高云从期待又变成了疑惑：“不行，还是没感觉。”
“……这样呢？”
“没有。”
“百分之八十了！”石浩额头上有点冒汗，几个研究员跟在背后开始小声议论。
“没道理啊，我们五十的强度感觉已经很强烈了。”
“会不会身体强壮的人需要更强的刺激？还是个体差异？”
“应该？！”
当设备推到百分之八十的强度，高云依旧没什么感觉，石浩索性调到百分之百，同时吩咐手下：“一会把机器拆开，看看能不能把这仪器的强度调高些，最好是再提高两倍！”
“好的。”
“有了！”
正在他们讨论之际，高云似乎才有点感觉，体验很奇妙，类似于用电蚊拍轻轻敲脑壳，一股神奇能量的从头上的罩子灌入大脑，但是不算痛。过程中他突然感觉肌肉会不受控制的抽一下，有时是脸部，有时是手指、脚趾，但是很短暂，而且异常的放松，索性闭上眼睛假寐，放空大脑，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刺激结束……
“感觉怎么样？”石浩这时候才有点紧张。
高云从仪器上出来站起身，有种头脑清澈明亮的感觉，情绪也似乎更稳定了些，冷静而理智，用一个更贴切的词语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就是：“我心如止心。”
石浩思索了一下：“记得阿云你是语文状元……那现在给我背诵一首关于秋天的诗。”
这是怕我失忆？给我出测试题呢？
电光火石间高云不假思索：“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随即，他感觉有点不对劲，自己的反应似乎过于迅速了，虽然他的诗词量比较丰富，但被冷不丁要求背出一首关于秋天的诗词，正常来讲还是要花上七八秒时间，在脑海里翻阅以前的那些记忆进行回想选出一首最贴合秋天的诗，哪里像现在这么痛快，两秒不到就答出了一首十分应景的？
石浩似乎也感觉不对，又以其他主题考了他好几首，一个比一个生僻，高云半点磕巴也没打，对答如流，接着又是一些加减乘除速算的数学题，这次他则是回归正常速度了……
“这算不算副作用？”
高云即便得了好处也很谨慎：“我感觉石教授你搞的这东西好像哪里不对劲！”
石浩挠挠自己稀疏的头发：“经颅磁刺激是项很成熟的临床技术。你这种短期内增强记忆力的情况嘛，在以前也是有发生过的，就是非常非常稀少而已。现在看，我们做的那些改动好像加大了这种影响，具体原理还需要研究……但这是好事，你现在可以出去试着做些运动，看看体能上有没有变化。”
语气一顿，看向李景亮问道：“你试一试？”
“好，我来！”
李景亮也体验起来，但是他做到仪器的百分之五十强度就有了感觉，而且做完之后似乎效果并没有高云那么强，记忆力还是那样。
高云走到另一区域，在罗度和科研人员的陪同下做了个二十分钟的体能测试，包含打靶、空击、拳击球以及闪躲，在反应速度上似乎是有所提高，但他认为是躺在椅子上的休息所导致的，仪器或许有作用，但作用可以忽略。与那神奇的提升记忆力的副作用相比，微不足道……
本想搞个提升体能的，结果提升记忆力了？
甭管怎么说，高云还是比较欣慰的，多多少少也是个成果，科研团队刚入驻就给了他一个小惊喜，不枉费砸了那么多钱下去……
回到实验室，李景亮也已经做完了磁刺激，石浩开始介绍第二个项目。
这次的设备略有不同，四五个黄色贴片连接着长长的线，一直延伸到像是一个洗衣机形状的仪器上，上面还带着液晶屏。
“第二个技术叫‘经颅直流电刺激’，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英文缩写是TDCS。”
石浩介绍道：“这个和‘经颅磁刺激’相比，在原理上的区别只是一个用电，一个用磁。使用上没什么区别，就是在人体脑部和颈部贴上连接电脑的贴片，但作用略有不同。”
“有什么区别？”
“TMS是根据电磁感应原理工作的，可以引起人的神经元兴奋。TDCS是利用低压电击，保持长时间的高度清醒和警觉，还能提高人的分析能力和数学能力。TDCS也已在市面上研究和运用多年，在军事领域，可以帮助士兵在从事飞行等高风险军事行动时保持长时间的高度清醒和警觉。在医学领域上，能够用于治疗认知障碍、抑郁症、帕金森综合症和老年痴呆症等疾病，是一种比较安全和成熟的技术……”
石浩补充道：“滑雪、足球、篮球等不同种类的运动员都用过，但针对MMA应该也是第一次。所以，我们量体裁衣，同样对设备做了一些小创新和小改造，用以更适合MMA运动员使用。主要是延迟神经肌肉疲劳、提高认知和神经反射、改善紧张焦虑情绪……副作用和TMS差不多。”
高云这次很果断：“来吧，展示！”
在研究员的帮助下戴上贴片，石浩想了想，把仪器的功率开到了百分之八十……
高云面无表情：“再加。”
“！”
“百分之百！”
“来了！”
高云眉头微微一皱，如果说磁刺激是电蚊拍，那么直流电就是弱化版的打火机电击器，带有一点刺痛感和瘙痒感。
二十分钟完毕，研究员从高云的头部卸下贴片，石浩照常询问：“感觉如何？”
“……”
不同于TMS所带来的冷静理智，高云有些莫名的亢奋，仿佛体内真的充满了电一样，深呼吸几口强压下心中躁动，回味了几秒，缓缓道：“我感觉我的前女友需要这么电一电！”
“？”石浩满脸问号。
高云深以为然地点头：“她脑子有病，需要电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