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她的笑容,突然觉得心里很温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天回府以后,因为内力透支,他大病了一场。南宫月没有来看过他,听说,是各府女眷仰慕她的琴艺,请她授课去了。
他并不在意,毕竟病好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内力又精进了不少。
但是,现在他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眼里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很快擦干了眼泪,也把心底的悲伤转化成了熊熊怒火,这一切,都要怪那个南楚的高飞!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他怒吼着,忽然从墙上取下这悬挂了一百多年的家族至宝,对着西边南楚国方向用力一拉。
这张沉寂许久的神弓,居然就这样被这个沉浸在悲愤中的瑛家少主拉开了。
南楚,令丘城。
“这么说,你真是云家的后人?”听完云落尘讲完在青丘国的遭遇,高远感叹道:“十多年前,父亲把你带回家的时候,我们都还年幼,未曾听闻云家那一场惨案,这些年都不见父亲提起,没想到你竟有如此特别的身世。”
云落尘故意隐去了南宫宇告诉他关于高羌暗害云青的说辞,因为那件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高飞和高远毕竟还算他的义兄,他不愿把此事说出来,以免兄弟之间心生嫌隙。
但是高飞毕竟曾在藏经阁看过关于云家覆灭的记载,他也记得,青丘国关于这件事情在国内是怎样描述的,但是他并不知道云落尘当年和他一起在藏经阁时,有没有翻看过关于这一段的记载。
于是他出言试探道:“那关于云家家主被害的凶手,有没有查到?”
云落尘听了这话,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摇摇头:“还没有,这也是我后面要去做的事情。”
高远点点头:“也是,杀父灭族之仇,怎能不报,必须要查清这件事!”
话音刚落,他又想起一个人来,连忙说道:“对了,此前在云鼎城和咱们交手那位联军的副将,叫云天沉的,他不是从青丘国来的吗,他也姓云,会不会是当年云家的人?”
云落尘眼睛亮了起来。
高飞对云落尘道:“他是罗云城城主,现在应该回去了,你有空可以去拜访他。”
云落尘行了一礼:“多谢两位哥哥。”
高飞微笑着摆摆手:“不必这样客气,虽说你现在是青丘国的人了,咱们做了这么些年兄弟,也不用弄得这么生分。”
云落尘点点头:“三哥说的是。”
“说说正事吧,你这次来这里出使,有什么事吗?”
云落尘直言道:“是为了和亲。”
高飞皱起了眉头。
“和亲?”高远也非常意外,指了指高飞,问道;“青丘国要找他和亲?”
云落尘点点头。
“跟谁和亲?”高远又问。
“青丘国公主,南宫月。”
“为什么呀?”高远更有些莫名其妙了,“着急嫁女儿也不用赶在这时候吧,之前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怎么一打起仗来就要把他女儿往战火里推?”
他看了一眼高飞问道:“难道青丘王有求于你?”
高飞面色凝重地摇摇头,脸色越发难看了,“他不是有求于我们,他是在告诉我们,我们有求于他。”
高远有些莫名其妙,“我们为何有求于他?”
“现在只有我们跟祝家在对抗,如果他们加入战局,他们帮哪一方,胜利的天平自然就倾向哪一方。”
“所以,他是要逼我们与他们结盟?”高远似乎有点明白了。
“可是结盟是有条件的。”高飞说道,他看了一眼云落尘。
“什么条件,割地?进贡?”高远也看着云落尘。
云落尘摊了摊手,说:“不知道,王上没说。”
“南宫宇是个老狐狸,他不说,并不代表没有条件。”高飞说,“也许是还没到时候,也许是他想要的东西不能说出口。”
高远终于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了,他眉头紧锁,说道:“可是我们似乎没办法拒绝,如果拒绝,青丘国只怕要出兵帮祝宁了,到时候我们两头应战,会非常被动。”
听到这里,云落尘终于明白,自己给高飞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好事,而是一块烫手山芋,他感到十分惭愧,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如果我们接受呢?”高远问,“三哥,娶一个公主,咱们跟他们就是一家人了,至少他们得帮着咱们打祝宁。”
谁知一向沉着的高飞忽然变了脸,他忽然站起身拂袖而去,走之前抛下一句话:“孤乃一国之君,谁也别想逼孤就范!他要是敢对我们用兵,就让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