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封声音不大,但每说一句,杨虎的脸便苍白一份,最后一句喝问出口,杨虎整个人已经呆在原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此间事情早已传遍全村,褒姒家门口被围得密不透风,一名文人扮相的中年男子挤过人墙,狠狠地瞪了杨虎一眼,转身向郑捕头耳语道:“郑大人,那令牌是否有可能作假?”
“我已验明,是楚国武士令牌无疑。”郑杰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场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令牌自然是真的,为了招徕英才,春秋各国皆有规定,通过稷下内推考核的学子,于本国境内一律以士人之礼待之,这块令牌虽然是伍子胥私下授予,但走到哪里都当不得假。
“在下杨诚,犬子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宽恕他这次,有什么要求杨家都可以满足。”杨诚是明白人,既然王封身份是真,又未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求得其原谅。
若真想惩戒杨虎,王封有的是隐蔽办法,之所以费了如此多功夫,不过是为了让褒姒能够于此地继续安稳生活,杨诚愿意主动服软再好不过,但王封依然没有轻易松口:“并非是我不依不饶,只是按照楚国律法,此事传扬出去任谁来处置都难以轻易揭过。”
杨诚常年与文字打交道,立马心领神会,恭敬地朝王封与郑杰作揖道:“在下可以保证阳江村村民绝不会将今日之事外传,恳请二位大人开恩。”
“民不举官不究,若无人报案便只是寻常的邻里纠纷,本捕头自然不会插手。”
杨诚谢过郑捕头,希冀地看向王封,等待其表明态度。
“在下也不想声张,毕竟临行前家中长辈特意嘱咐过此行不可惹是生非。”王封面露难色:“但杨虎不除,我又怕自己前脚刚走,他便再来欺辱我这刚认下的妹子。”
“公子尽管上阵杀敌,褒姒姑娘我们阳江村会替您照顾周全。”杨诚听闻此言,急忙拍着胸脯保证道,说完还递过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褒姒羞得面色通红,背地里重重地掐向王封腰间的软肉。
王封感受到腰间的芊芊玉手,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既然你如此说,我便信你一回,但我这妹子如果受了欺负,到时候休怪我不讲情面。”
“不敢不敢。”杨诚抹掉额头的汗水,踹了杨虎一脚:“还不快谢过王公子。”
“谢就不必了,你们退下吧,记得让围观的人也散了。”
王封愈是这种态度,杨诚愈是觉得其深不可测,急忙压低身体拉着杨虎恭敬地退出院落,喝退围观群众后又走出了十几步才敢大口喘气。
“爹,不过是个武士,咱们何必这么怕他。”杨虎一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便觉羞愤难当,回过神来忍不住抱怨道。
杨诚急忙捂住儿子的嘴,确定四下无人才小声解释道:“武士当然没什么,咱们族里也有三名武士,但从郢都来的武士大都有世家背景,不可轻易得罪。”
“郢都又没有王姓世家,我看那小子就是个骗子。”
“郢都的确没有王姓世家,甚至楚国境内都没有王姓世家,王封十有**是假名。”
杨诚顿了顿,见儿子陷入思索,继续提点到:“令牌是真的,名字却是假的,这个王封必然是大世家的嫡传子孙,北上参军不过是为了积累声名,他的背景恐怕超过你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