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转过头去,看到那说话瓮声瓮气的中年男人,好一会才难为情的吐出个简洁的字来。
“爸......”
樊勇应了一声,牵着阿圆的小手迈步走到猪圈边上,阿团默默的在后边跟着。
小阿圆一到梨花的面前立马就甩开了姥爷的手,上前牵着梨花,一边吐舌头给她看,两只亮晶晶的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妈妈看,姥爷给我姜糖吃!”
“姥爷给你糖吃了,你说谢谢没有?”梨花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又看了一眼阿团,小家伙虽然没说话,但腮帮子上微微鼓动,显然里边也有一粒橙黄色的姜糖。
阿团在梨花看过去的时候,连忙走到她的面前,摊开握着的手掌心,那里有一颗透明的糯米纸包着的糖果。
“妈妈,吃糖。”
小阿圆也不甘落后,一边点了点头,一边也从自己的小口袋掏出一颗姜糖来。
“阿团和阿圆吃吧。妈妈以前也经常吃糖,还都是姥爷给买的。姥爷给你们糖吃,以后好好孝顺姥爷好不好?”
梨花早就过了吃糖的年纪了。
自然不可能会要孩子的糖吃。
糖在这个年代可是精贵得很,有钱还买不到,一定要糖票才行。
孩子好不容易才吃上一颗糖,梨花纵然再馋,也不会去抢孩子的糖吃。
毕竟人家姥爷好不容易弄来两块糖来逗外孙,这点乐趣,梨花自然不会没有眼力见去剥夺。
反正她知道,孩子尊敬、孝顺她不就好?
樊勇在旁边看着,见两个外孙子都要把自己带来的姜糖给女儿吃,黑瘦的面容上不由带上欣慰的笑容。
“梨花啊,两个孩子都是好的,你好好待他们,将来等他们长大娶了媳妇,到时候日子就轻省了。”
樊灵卉原名梨花。
在南方梨花一般是开在春天,但樊灵卉出世的那年,樊家院子的梨花迟到,一直到她出生那日才开花,那时候满院子白絮生香恍如又是一个春天,再加上她出生不同于别家孩子像是红皮皱猴,白嫩嫩的样子,又是女婴,因此直接取了梨花的名字。
直到上了初中被同学取笑名字土后,樊灵卉才由梨花这个名字改名为文雅的灵卉。
不过村子里的人都叫惯了她梨花的名字,也就只有同窗会喊她的读书名。
说着又看了看两位乖巧的外孙,樊勇嘴角的笑容越发和煦了。
“你们妈妈说得不错,以前她像你们那么小的时候,姥爷也经常给她买糖吃,那一口牙齿蛀得哟......还没小阿团阿圆的牙口好看。”
几句话逗得两个孩子呵呵的笑。
梨花原本对于和这位‘爹’樊勇的相处内心其实是很别扭的。
毕竟比起喊一个对她来说算是陌生的人叫爹,做阿团和阿圆两兄弟的妈妈梨花更为显得自在些。
现在听樊勇一说,那些脑海深处蛀牙的记忆也不由涌现上来。
下意识的也对樊勇亲近了两分。
“爸!”梨花嗔了一声,“你怎么和孩子说这些呢!”
一说完梨花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出格了。
不过两个孩子凑近了过来,都想要听她因为吃糖蛀牙的事情,胡闹闹间,梨花的心思又被孩子拉远了。
樊勇看着和两个外孙子笑闹的女儿,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自从女儿答应老婆子分家以后,他越发的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