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不去看师姐,也不开口同她说话,只是呆滞的看着马车外。
如此默默了许久,师姐开口打破了僵局。
“夕颜,你知晓,我为何知道,师父是你亲爹么?”
师姐突然看着我,询问着。
“难道,不是萧策他们告知你的?”
我知晓,当初在风霖菀时,便有人暗中盯着我们,想必,那些人已经打探清楚了一切。
师姐听我如此回答,却是露出了一抹苦笑。
“我是自懂事起,便已经知晓了。”
她望着我,说出了一句,让我颇感意外的话。
“为何?
莫不是,我爹亲口告诉你的?”
我侧过头来,看向了她。
马车里,灯笼的光束照在师姐的脸上,反倒是,让她那原本苍白的面容上,多了几分“血色”。
“师父,待我和师兄虽也极好,但是,那种好中,却是带着一种“客道”,他从不会像抱你一般,抱着我们,也从来不会,用那般宠溺的目光看着我。”
师姐说着,便垂下眸子:“有一次,你病了,他抱着你,说是“都是爹不好”,那时候,我便更加确定,你是师父的孩子。”
“那你为何,从没有与我说起此事?”
我盯着师姐。
我同师姐,自幼亲厚,从我记事起,就一直同师兄师姐玩在一处。
爹瞒着我,是为了我好,那师姐呢?
师姐为何也瞒着我?
“妒忌,年幼时妒忌,我怕,说破了,你有了爹,就只剩下我和师兄两个孤儿,我怕说破了,师父会“明目张胆”的只疼爱你一人。”
师姐说着,嘴角的笑意淡去。
我听了,呆愣的望着她。
她低垂着眼眸,低语着:“知晓师兄,同师父在睦州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爹并未提起过。”
我记得,爹清醒之后,提起过师姐,但是,却从未提起过师兄。
“师兄死前告诉我,他们误将吴府祠堂底下的邪物,给放了出来,就连师父,也抵挡不住,师兄被那邪物追逐纠缠,师父眼看着,无力挽救,便弃他而逃。”
师姐说这话时,眸中露出了哀伤之色:“若是换做你,我想师父,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不,我爹不是那种人,其中,必定是有什么缘故。”
我打断了师姐的话:“我爹,亦是“病”的厉害,想必,他当时,根本就没有能力再救师兄!”
师兄也是爹,从小带在身边养大的,感情自不必说,师姐如今这般揣测,爹若是知晓,必定伤心。
师姐抬起眸子,望向我:“若真有什么缘故,那应该是担心,自己死后,你在村中无人依靠。”
“师姐,爹清醒时,也曾提起你,在爹的心里,你也是他的亲人。”
我辩驳着。
师姐听罢,淡淡一笑:“亲人?
准确的说应该是仇人,他灭了西云国,只是想赎些罪孽,故而,才将我养在身边。”
“你一直都是如此想的?”
我看着她。
爹对她的好,从来都不是装的,儿时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师姐却如此误会,一句句,说的颇为无情,要抹去爹曾经对她所有的疼爱。
“不重要了。”
她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侧目,面无表情的看向外头的行人。